第一百三十四章
他这一招以退为进，本想博取同情，却不想——
庄语山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封泛黄的信笺：
“父亲何必演戏？这封您写给齐王的密信里，可是明明白白写着‘借周氏之手除庄憾良’！”
公堂哗然！
屏风后，庄璃静静看着这场闹剧，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故意让庄语山“偶然”发现这封密信，就是为了今日这一幕。
狗咬狗，一嘴毛。
她转身离去，衣袂翻飞间，仿佛卸下了十七年的枷锁。
大理寺公堂，气氛凝滞如铁。
庄语山字字如刀，将周如音的罪行一一揭露。庄仕洋却突然上前，假意阻拦：“语儿！不可如此指责你的母亲！”他面露痛色，仿佛真是一位顾念夫妻情分的丈夫。
周如音跪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忽然惨笑一声：“不必演了……我认罪。”她抬起头，看向堂上众人，声音嘶哑，“一切都是我做的。”
就在闫大人准备落笔定案时，傅云夕忽然上前一步：“且慢。”他目光锐利如剑，“此案尚有疑点，周氏一人之力，如何能瞒天过海十七年？背后是否另有主谋，需再查证。”
闫大人沉吟片刻，点头应允：“傅大人所言有理，此案押后再审。”
——庄仕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
庄语山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周如音，忽然想起幼时的一幕幕——
烛光下，庄仕洋亲手端来一碗甜腻的莲子羹，笑眯眯地问：“语儿，喜欢吗？”
她其实厌恶那股甜味，可周如音却在一旁暗暗掐她的手臂，低声告诫：“你父亲给的，必须吃完，还要说喜欢。”
一次又一次的讨好，一次又一次的伪装……
她终于明白，在这个家里，唯有顺从庄仕洋，才能得到锦衣玉食，才能活得风光体面。
可如今——
她亲手将庄仕洋扶起，柔声道：“父亲，我们回家。”
转身时，她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瘫坐在地的周如音。
周如音望着女儿决绝的背影，终于泪如雨下。
她忽然明白，自己多年来的曲意逢迎、机关算尽，最终换来的，竟是众叛亲离。
夜色如墨，冷风刺骨。
庄仕洋站在府邸后门，看着人牙子将满脸是血的周如音拖上马车，假惺惺地叹息道：“给她寻个老实人家，别亏待了。”
周如音发髻散乱，半边脸鲜血淋漓，簪子划破的伤口狰狞可怖。她死死盯着庄仕洋，声音嘶哑如恶鬼：“你会有报应的……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庄仕洋冷笑一声，转身回府，却在暗处对人牙子使了个眼色。
——他要周如音死，而且要死得悄无声息。
……
荒郊野岭，土坑已挖好。
人牙子的手下正要将周如音推入坑中，忽然数支冷箭破空而来，精准射中那几个恶奴的咽喉！
“谁？！”人牙子惊恐回头，却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至眼前，寒光一闪——
鲜血喷溅，人牙子瞪大眼睛倒地。
周如音瘫坐在土坑边，颤抖着抬头，看清来人后瞳孔骤缩：“……庄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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