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闫大人眯起眼：“你以为你一人扛下所有罪责，就能保住她？”
“保不保得住，试试才知道。”傅云夕忽然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锐光，“闫大人也是有妻女的人……当真要为了庄仕洋，赶尽杀绝？”
——他在威胁他！
闫大人脸色骤变，猛地攥紧拳头。
傅云夕却已经垂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认罪……画押吧。”
血淋淋的供状被递到闫大人面前。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
“罪臣傅云夕，冒用庄氏女印信，私放印子钱，侵吞裴党赃款，皆一人所为，与他人无涉。”
大理寺地牢，烛火幽暗。
闫大人挥手屏退左右，待牢门紧闭，才压低声音道：“傅大人，你我共事多年，我知你绝非此等卑劣之人……究竟是谁在背后设局？”
傅云夕靠在冰冷的石墙上，血迹斑驳的囚衣下，胸膛微弱起伏。他抬眸，眼底一片死寂：“闫大人何必明知故问？”
闫大人攥紧拳头：“你当真要替人顶罪？！”
“不是替人……”傅云夕咳出一口血沫，忽然笑了，“是交易。”
他艰难地撑起身子，染血的手指在膝头写下两个字——
“尚书”
闫大人瞳孔骤缩。六部尚书之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青云梯。
“我的命，换你的前程。”傅云夕声音嘶哑如砂砾摩擦，“只要你保我家人平安。”
——这是赴死之人的最后赌注。
闫大人喉结滚动，最终闭了闭眼：“……好。”
……
庄府正堂，闫大人将一叠借据重重拍在案上。
“经比对，这些字迹与庄小姐的笔韵截然不同。”他冷眼扫过战战兢兢的庄家众人，“此案与庄璃无关。”
庄璃死死盯着那些借据，指尖掐进掌心：“傅云夕呢？”
闫大人转身欲走，闻言顿了顿：“他认罪了。”
“不可能！”庄璃猛地站起，“我要见他——”
“庄小姐！”闫大人突然厉喝，“他亲口承认利用你的印信行恶，如今一心求死……你何必再徒劳？”
这句话如刀刺进庄璃心口。
她忽然明白过来——傅云夕是在用命给她铺一条生路。
……
深夜，大理寺牢房。
傅云夕望着铁窗外一弯残月，忽然听见锁链轻响。
“我说过别来……”他话音戛然而止。
庄璃一袭夜行衣站在牢门前，手中匕首寒光凛冽。
“你以为，我会乖乖接受你安排的结局？”她劈开铁锁，声音比刀锋更冷，“傅云夕，你欠我的债——得用一辈子还。”
……
傅府门前，夜风凄冷。
灯笼在风中摇晃，昏黄的光映照出一张张焦急的脸——老夫人攥着佛珠，阿芝抱着小枕头，下人们屏息静立，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长街尽头。
终于，黑暗中浮现出一道纤细的身影。
“是少夫人！”有丫鬟惊呼。
众人急忙迎上前，却见庄璃独自踏着月色归来，衣袂染血，身后空无一人。
“璃儿……”老夫人颤声开口，“夕儿他……”
庄璃抬眸，眼底似有寒霜凝结。她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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