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庄语山居高临下看着他，目光如看蝼蚁。
她猛地抽回缰绳，马蹄扬起尘土，头也不回地离去。
“不！别走！救救我！”庄仕洋瘫软在地，连滚带爬地往后缩。
周如音的匕首已抵上他后背：“你逃不掉的。”
“砰！”
庄仕洋撞开厢房门跌进去，周如音反手锁门。黑暗中，匕首寒光如月，映出他扭曲的脸——
“惜文死前，可曾求过你？”
密室幽深，烛火摇曳。
庄仕洋跌跌撞撞地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石墙，再无退路。
周如音一步步逼近，手中匕首寒光凛冽，眼中泪与恨交织：“这些年，你把我当棋子，当傀儡……甚至为了权势，连亲生女儿都能牺牲！”
庄仕洋面色惨白，嘴唇颤抖：“如音，你听我解释——”
“解释？”周如音凄然一笑，“去向惜文姐姐解释吧！”
话音未落，密室阴影处，缓缓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阮惜文。
她依旧穿着那身杏色衣裙，面容苍白如纸，手中同样握着一柄匕首，幽幽地望着庄仕洋。
“惜、惜文？！”庄仕洋瞳孔骤缩，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不……不可能！你已经死了！”
“是啊，我死了。”阮惜文的声音轻如叹息，“被你亲手杀死的。”
“嗒、嗒、嗒。”
脚步声从另一侧传来，陈嬷嬷佝偻的身影浮现，手中匕首滴着血：“老爷，老奴来陪您了……”
紧接着，更多身影从黑暗中走出——那些曾被庄仕洋害死的人，一个个手持利刃，目光怨毒。
庄仕洋疯狂摇头，涕泪横流：“不……不要过来！滚开！都滚开！”
周如音举起匕首，泪落如雨：“庄仕洋，该结束了。”
寒光闪过，鲜血溅上石壁。
……
三日后，庄府挂起白幡，却处处透着诡异的热闹。
周如音穿着一身大红嫁衣般的丧服，跪在灵堂前，唇角含笑。
她轻轻抚过棺木，低声道：“夫君，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恭喜你，终于解脱了。”
灵堂外，魏氏手中的佛珠突然崩散；
城门口，庄语山将染血的手帕焚于风中；
而庄璃站在傅府廊下，望着漫天飞雪，轻轻接住一片雪花——
“母亲，您看见了吗？天亮了。”
……………………
傅府庭院，雪落无声。
傅云夕披着狐裘站在廊下，指尖轻抚过庄璃发间落雪，眼底映着细碎温柔：“阿璃，你看，今年的雪像不像我们初见那日？”
庄璃握住他冰凉的手，喉间发紧——太医说余毒未清，他随时可能倒下。
“胡说。”她将脸埋进他掌心，“那日才没这么冷。”
西厢房内，寇二姨正颤巍巍地收拾包袱。
“老奴这就去乡下了……”她摸着当年刁难庄璃时用的戒尺，老泪纵横。
门突然被推开，庄璃端着药膳进来：“二姨要去哪儿？天寒地冻的，您膝盖受得住？”
寇二姨僵在原地，包袱“啪”地掉在地上：“少夫人……老奴当初那样对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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