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门的毒。”苏璃瞳孔骤缩,“是暗河的人!”
雨幕中渐渐浮现五道黑影,为首之人面具下传来沙哑的笑声:“叶公子好雅兴,躲在这山野陪小情人……”
叶鼎之剑锋一转,剑气震得檐下雨水倒卷:“滚。”
杀手们却突然暴起!
刀光如网般罩下,苏璃被叶鼎之推至墙角,眼见一道寒芒直刺他后心——
“闭气!”
她扬手摔碎药瓶,一团青雾瞬间炸开。
冲在最前的杀手突然捂住喉咙跪倒,皮肤上浮现蛛网般的血痕。
剩余四人惊退数步:“医仙谷的‘碧血瘴’?!你是叛逃的苏——”
剑光如雪,叶鼎之的剑锋已贯穿说话者咽喉。
血雨中他回头望她,眼底翻涌着苏璃从未见过的暴戾,声音却温柔得发颤:“现在换我护你。”
当最后一名杀手倒地,苏璃踉跄着去翻尸体衣襟。
令牌从死者怀中滑出,月光下清晰刻着“青”字。
“果然……”她指尖发抖,“当年医仙谷的毒案——”
叶鼎之突然握住她冰凉的手。
他掌心有血,有雨,还有灼人的温度:“先离开这里。”
药圃里新栽的忍冬被踩得稀烂,雪梨酿的坛子碎在泥水中。
苏璃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却听见叶鼎之在耳边郑重道:
“忍冬会再开,雪梨会更甜。”
*
晨曦微露,官道上的尘土被露水压得沉甸甸的。
苏璃勒马停在城门外,仰头望着高耸的城墙。
天启城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城楼上旌旗猎猎,隐约可见远处稷下学宫的琉璃瓦在朝阳下泛着金光。
“玉髓芝只生于皇城地宫,十年一开花。”她摩挲着袖中的羊皮地图,声音轻得像叹息,“若这次找不到……”
忽然鬓边一暖。
叶鼎之抬手替她扶正那支被晨风吹歪的银簪花,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耳垂。
他今日换了身靛青长衫,腰间悬着那把从不离身的乌鞘剑,倒像个寻常世家公子,只是眉宇间的锋芒怎么也藏不住。
“此路风波恶。”他望着城门下森严的守卫,低声道,“怕吗?”
苏璃转头看他,忽然发现他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露珠,在阳光下像碎钻般发亮。
她心头微动,故意扬鞭打马向前冲去,笑声散在风里——
“与君同往,不惧!”
叶鼎之怔了怔,随即纵马追上。
两匹骏马并辔驰过护城河,惊起一群白鹭。
入城时,已近晌午。
西市人潮汹涌,苏璃在药摊前挑拣灵芝,忽觉腰间荷包一轻。
她反手扣住那只贼手,却见是个面黄肌瘦的孩童。
“姐姐饶命!”孩子吓得发抖,掌心躺着两枚铜板,“我娘病得快死了……”
叶鼎之突然按住她手腕,目光却盯着街角几个假装挑货的灰衣人:“暗河的探子。”他往孩子怀里塞了块碎银,“往南巷跑,别回头。”
孩童刚消失在人群中,那几个灰衣人已围拢过来。
为首者阴笑:“叶公子好胆色,敢带着医仙谷的余孽招摇过市——”
话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