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呼吸烫得苏璃心跳如鼓。正欲推开，却听他呢喃道：
“等见了爹……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话音渐弱，竟是醉睡过去。
苏璃望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轻轻叹了口气：
“傻子，合卺酒……得用交杯盏啊。”
夜风拂过，吹落满树杏花。
*
“北离八公子的赏菊宴？”
苏璃拎着烫金请帖挑眉：“你确定不是鸿门宴？”
百里东君正往她发间插一支金菊步摇，闻言指尖一顿：“洛轩那厮特意注明要带女眷——”他忽然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娘子，我酸了。”
步摇坠子晃得叮当响，苏璃从铜镜里瞪他：“谁是你娘子！还有，手拿开！”
“不拿。”他变本加厉把请帖塞进她衣领，“除非你答应穿那件红纱裙。”
苏璃反手一个肘击：“做梦！”
*
洛水别苑的菊花开得正盛。
八公子之一的谢宣正吟诵“采菊东篱下”，忽被一阵异香打断。众人回头，只见廊下红衣少女以袖掩壶，酒液倾泻时竟有花瓣纷飞之象。
“百花酿。”苏璃将酒盏递给主座上的洛轩，“以菊为君，佐以十二时令花露。”
洛轩浅尝一口，眸光大亮：“姑娘这手艺，当配绿绮琴！”
名琴绿绮被侍从捧出时，满座哗然。百里东君手中酒杯“咔嚓”裂了道缝。
“洛公子客气。”苏璃刚要推辞，忽听身侧“铮”的一声——
百里东君拔剑而起：“久闻洛家‘流云剑法’精妙，不如助兴？”
洛轩笑意微僵：“百里兄，这是赏菊宴……”
“我出一招，你接一式。”百里东君剑尖轻挑，竟将苏璃腰间玉佩勾到剑穗上，“输了，玉佩归我。”
苏璃：“……？”那明明是我的玉佩！
月华初上时，比武已过三轮。
洛轩鬓角见汗，百里东君却越战越狂，最后一式“问道于天”直刺云霄，剑气震落满园菊花！
“够了！”
苏璃拍案而起，一把揪住百里东君耳朵：“发什么疯！”
“他送你琴！”百里东君委屈得像只炸毛猫，“你还对他笑！”
满园公子憋笑憋得发抖。苏璃气得指尖发颤，拽着他耳朵就往亭外拖：
“那是礼节！礼节懂不懂！”
“疼疼疼——娘子轻点！”
假山后，苏璃刚松手就被抵在石上。百里东君眸色幽深：“你还没弹过琴给我听。”
苏璃瞪他：“你也没送过我琴！”
“我送更好的。”他突然抱起她跃上屋顶，“看好了——”
长剑凌空划出星河，每一道轨迹都伴着清越剑鸣，竟成《凤求凰》调。
苏璃怔怔望着月下舞剑的少年，鬼使神差地抚上绿绮琴。
琴剑和鸣的刹那，满城灯火都成了陪衬。
宴散时，洛轩将琴匣塞给百里东君。
“愿赌服输。”他瞥了眼靠在百里肩头熟睡的苏璃，“这丫头弹琴时，看你的眼神像看星辰。”
百里东君轻抚琴匣，忽地笑了：“改日送你两坛‘百花酿’。”
“不必。”洛轩摆摆手，“她酿的酒里有样东西，你我都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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