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真心。”
夜风拂过，带着不知谁家丹桂的香气。百里东君低头，轻轻吻在怀中人发顶。
*
“那位玥瑶姑娘，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苏璃捏着银针在灯下挑药，冷不丁开口。
正练字的百里东君手腕一抖，宣纸上晕开大团墨迹：“啊？”
“她每次给你斟酒，指尖都在杯沿抹三下。”苏璃举起琉璃盏对着灯光，“瞧见没？浮沫里有青麟粉。”
——南诀皇室秘药，长期服用可惑人心智。
百里东君脸色骤变，毛笔“啪”地折断：“我这就去……”
“坐下。”苏璃一脚踩住他衣摆，“她今早送来的食盒，我加了双倍黄连。”
烛火噼啪一跳，映得她眉眼狡黠如狐。
城南废庙，蛛网密布。
玥瑶攥着半块残玉跪在神像前，忽听身后瓦砾轻响。她反手射出三枚毒蒺藜：“谁？！”
“别紧张。”苏璃从梁上翻下，随手抛给她一壶酒，“喝点？能镇痛。”
玥瑶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被指甲掐得血肉模糊。她惨然一笑：“来看败将的笑话？”
“来看姐妹。”苏璃蹲下身，指尖沾了药膏轻抹在她伤口，“亡国公主为复国复仇接近贵族，老套。”
药膏触肌生凉，玥瑶瞳孔剧震：“你怎会……”
“你腰间露出的残玉纹样，跟我在琅琊阁古籍里见过的南诀国玺一模一样。”苏璃系好纱布，“下次藏好些。”
破晓时分，庙外传来整齐的马蹄声。
“天启禁军？”玥瑶面如死灰，“果然还是被发……”
“是我叫来的。”苏璃突然拽着她钻进供桌下，“嘘——”
桌布缝隙里，只见一队黑甲武士冲入大殿，为首者怒喝：“搜！公主必在此处！”
玥瑶浑身发抖——这些人穿的是南诀叛军铠甲！
“你以为复国，其实是被当诱饵。”苏璃贴在她耳边道，“你爹根本没死，他正用你钓出所有旧部，好赶尽杀绝。”
桌布外，叛军首领的刀尖挑开了玥瑶留下的染血帕子。
“撤！她受伤走不远，定在城北！”
马蹄声远去，玥瑶瘫软在地：“为什么帮我？”
晨光透过窗棂，苏璃的侧脸半明半暗：“我爱他，信他亦信你。”
她转身时，玥瑶看见她腰间晃着半块残玉——与自己的拼合，恰是完整国玺。
*
三日后，百里东君在院中发现两个醉醺醺的姑娘。
玥瑶抱着酒坛嘟囔：“苏妹妹…嗝…比我亲姐还像姐……”
苏璃红着脸去捂她的嘴：“瞎喊什么！你大我五岁！”
“不管！”玥瑶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塞给呆立的百里东君，“妹夫！她要是受委屈…我、我复国大军揍你！”
百里东君：“……？”
后来他才知道，那日苏璃用琅琊阁情报网，帮玥瑶找到了流亡海外的真正旧部。
而玥瑶回赠的“嫁妆”，是南诀皇陵地库里三百坛百年陈酿。
“吃醋吗？”苏璃戳了戳抱着酒单傻笑的少年。
百里东君突然将她扛上肩头：“走，去地库挑合卺酒！”
廊下风铃叮当，玥瑶望着打闹的两人，笑着饮尽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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