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暮色里,苏璃在石臼中捣碎九色花。
“醉仙露需晨露酉时霞,你倒是会挑时辰。”莫衣倚着古松轻笑,“但最关键的——”
话音未落,山道突然传来巨响。
三名神游玄境的黑衣人破雾而来:“交出灵酿体!”
百里东君长啸一声迎上,却见为首者袖中飞出十二枚透骨钉,直取苏璃心口!
“小心!”
青色身影如垂天之云覆下,百里东君竟用后背硬接所有暗器。鲜血喷在苏璃脸上时,她看见钉尖泛着的幽蓝——
碎魂钉,中者三日必癫狂!
“傻子!谁让你挡的!”
苏璃颤抖着撕开他染血的衣衫,碎魂钉已没入皮肉三寸。莫衣叹息:“钉上有禁制,强取会触发……”
“我知道。”她突然咬破指尖,在百里东君心口画起古老符咒,“《酒神典》最后一篇——心血为媒,神魂作柴。”
金红符纹亮起的刹那,蓬莱整座山的灵泉突然沸腾!
莫衣变色:“你竟要酿‘心头血酒’?这会折寿十年!”
“闭嘴!”苏璃红着眼将酒坛抵在符纹上,“百里东君,你要是敢死……”
坛中酒液突然化作赤金锁链,将十二枚碎魂钉生生拽出!百里东君在剧痛中惊醒,正看见苏璃唇角溢出的鲜血。
“你……”他挣扎着去擦她嘴角,却摸到满手温凉泪水。
原来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酒,是咸的。
三日后,叶鼎之抱着醉仙露傻眼:“我就昏迷了几天,你们怎么搞出这么大动静?”
百里东君靠在床头,看苏璃凶巴巴地给自己换药:“某些人非要逞英雄。”
“某些人”反手把药碗怼到他嘴边:“喝药!”
药汁入喉清甜——竟掺了灵酿血。百里东君突然拽过她手腕,舌尖轻轻舔过那道结痂的伤痕。
“你…你干什么!”苏璃耳尖通红。
“苦。”他仰头吻住她,“要娘子亲亲才能好。”
窗外,莫衣默默把“禁止虐狗”的木牌挂在了蓬莱山门前。
*
“这地基得再挖深三寸。”
苏璃赤脚踩在未干的青砖上,泥浆漫过脚踝。百里东君举着图纸追过来:“酒窖按你说的改,但地龙管道得绕开醉仙居——”
“凭什么?”她揪住他耳朵,“我酿酒的不要温控?”
叶鼎之蹲在墙头嗑瓜子:“你俩吵归吵,能不能先定下城主府大门朝哪开?”
三人同时沉默,目光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来回游移。
最后是苏璃拍板:“朝东!日出时第一缕阳光正好照进酒坛。”
百里东君在图纸上郑重落笔:“听夫人的。”
叶鼎之的瓜子“噗”地喷出三丈远。
*
璃月酒庄开张那日,全城飘着杏花香。
百里东君扛着丈余长的金丝楠木匾额跃上屋檐,剑锋游走间木屑纷飞。
“东君醉春风,璃月照千秋。”
苏璃仰头望着龙飞凤舞的题字,忽然觉得眼眶发热——那“璃”字最后一勾,分明是朵含苞的杏花。
“怎么样?”百里东君跳下来蹭她鼻尖的灰,“比洛轩的绿绮琴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