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风喉结滚动，泪水砸在她掌心。他低头吻那伤痕，唇瓣沾了她的血：“傻姑娘，我值得吗？”
她抽回手，将白发绕在他指间：“聘礼都收了，琅琊王想赖账？”
三日后，萧若风抱着苏璃登上城楼。
叛军尸骨未寒，巫族长老被铁链锁在旗杆下。他拾起她的白发吻了吻：“怕吗？”
“怕什么？”
“与我共赴黄泉。”
苏璃将同心蛊的印记按在他心口：“萧若风，你记住——”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总能找到你。”
朝阳破云而出，照见二人交缠的发，一黑一白，宛如阴阳相生的太极。
*
景玉王的赐婚圣旨送到琅琊王府时，萧若风正在院中陪苏璃晒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琅琊王萧若风，功在社稷，当配名门。今赐婚司徒氏嫡女红玉，择日完婚，钦此——”
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刺破满院药香，苏璃指尖一顿，药筛里的当归洒了满地。
萧若风连眼皮都没抬：“扔出去。”
翌日早朝，金銮殿上炸开了锅。
“萧若风！你竟敢撕毁圣旨？！”景玉王拍案而起，龙案上的茶盏震得叮当响。
萧若风立于殿中，脚下是圣旨残片，玄色朝服衬得他眉目如刀。
“臣，抗旨。”
满朝哗然。
老丞相颤手指着他：“你、你这是大逆不道！”
萧若风冷笑，抬手摘下冠冕，重重掷于殿前——
“琅琊王可弃，江山可负。”他抬眸，一字一句，“唯苏璃不可舍。”
景玉王怒极反笑：“好！既如此，朕便成全你——自今日起，削去萧若风王爵，贬为庶民！”
满朝死寂。
萧若风却笑了，缓缓解下腰间玉带，连带着兵符、印信，一并丢在地上。
“臣，谢恩。”
他转身便走，玄色衣袍翻飞如鹰隼振翅，满殿朱紫竟无一人敢拦。
苏璃在府门口等到日暮。
萧若风徒步走回，发冠已除，墨发披散，却比任何时候都像一位真正的王。
她红着眼眶迎上去：“……傻子。”
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怕了？”
“怕什么？”
“怕跟着我吃苦。”
苏璃突然踮脚咬他耳朵：“萧若风，你听好——我苏璃这辈子，只嫁心上人，不做权贵妻。”
当夜，景玉王收到密报——
“萧若风与苏璃在城郊草庐拜堂，无宾客，无嫁妆，唯天地为证。”
皇帝摔了奏折，却在无人处，望着案头那封边关急报苦笑：“……这江山，终究要靠他来守。”
草庐外，萧若风执起苏璃的手，将一枚铜钱放入她掌心。
“聘礼寒酸，夫人莫嫌。”
她笑着将铜钱系上红线，戴在他颈间：“礼成。”
*
南境战报传来那日，萧若风正在院中为苏璃绾发。
“急报——南决十万大军压境，连破三城！”
铜镜里，苏璃看见他指尖一顿，玉簪险些坠地。
她按住他的手：“何时启程？”
“明日。”
沉默片刻，他忽然从身后拥住她，下颌抵在她肩窝，嗓音低哑：“璃儿，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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