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离城外，黑云压城。
三万铁骑肃立，萧若风银甲冷冽，腰间却系着一条格格不入的红绳——那是苏璃用巫族秘术编的平安结。
“过来。”他朝她伸手。
苏璃上前，却被他突然揽住腰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北离虎符塞入她掌心。
“若我未归……”他指腹摩挲她腕间蛊纹，“你掌三军，护山河。”
她攥紧虎符，指甲掐进皮肉：“萧若风，你听好——”
“我会守着你的江山，但你必须回来娶我。”
长风掠过旌旗，万军屏息。
萧若风低笑一声，忽然扣住她后颈，在城门前吻了下去。
铁甲寒光映着二人交叠的身影，三军将士齐齐单膝跪地，刀戟顿地——
“誓死追随王爷！恭送王妃！”
南境烽火连天。
萧若风率轻骑奇袭敌营那夜，苏璃在占星台上焚香起卦。
铜钱落地，卦象大凶。
她猛地吐出一口血，蛊虫在腕间疯狂躁动——是同心蛊在示警！
“萧若风……”她擦去唇边血迹，望向南疆方向，眸中金光骤亮，“你敢死试试。”
三个月后，南决王城陷落。
萧若风凯旋那日，北离城门大开，却不见苏璃身影。
“王妃呢？”他抓住守城将领。
将领低头：“王妃半月前……独自去了南疆。”
萧若风心脏骤停——南疆毒瘴之地，正是他中伏重伤之处！
他调转马头就要追，却听城楼上忽然传来清越嗓音——
“萧若风，你迟了。”
抬头望去，苏璃一袭红衣立在城垛，手中抛接着那枚虎符，唇角含笑：
“军权我保管了，现在——”
“该来讨我的聘礼了。”
*
萧若风回京那日，天启城万人空巷。
百姓挤在长街两侧，望着那从城门一路铺进皇宫的百里红绸，惊得说不出话。
“这、这是要迎娶哪位公主？”有人小声问。
“嘘——是那位巫族圣女！”
红绸尽头，萧若风卸了战甲，只着一袭暗红锦袍，金冠束发，眉目如画。他站在千阶祈愿台下，仰头望着最高处那道素白身影——
苏璃长发未绾，白衣胜雪，正垂眸看他，唇角微扬：“王爷这是要造反？”
他轻笑，踏上第一级台阶：“不，是来娶妻。”
一步一阶，红绸随风翻飞。
萧若风走得很慢，像是要把这半生戎马、万里山河都踏成聘礼。阶下将士们忽然齐声高喊——
“王爷！背王妃下来！”
他仰头，恰好对上苏璃微红的眼眶。
“璃儿。”他朝她伸手，“我来接你回家。”
她纵身跃下，被他稳稳接住，背在身后。
“萧若风。”她伏在他肩头，声音发颤，“你知不知道祈愿台千阶，一步一劫？”
“知道。”他托着她往上走，“所以我来替你受。”
红绸铺到第九百九十九阶时，苏璃忽然挣开他，自己踏上最后一级。
“这一阶，我自己走。”她转身，指尖点在他心口，“萧若风，我不要你的江山，不要你的劫难——”
“我只要你余生，岁岁平安。”
长风骤起，吹散她束发的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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