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竟也贪嘴?”
他叼着桃花酥得意洋洋:“我夫人做的。”
窗外忽传来苏璃冷笑:“萧若风!你又偷吃甜食!”
昔年血战八方的琅琊王,此刻被金针追得满院跑。
司空长风摇头斟酒:“啧,妻奴啊……”
酒液映着雪月晴空,岁月静好。
雪月城的冬日来得悄无声息。
萧若风推开窗时,檐下已积了薄薄一层雪。他回身,见苏璃裹着狐裘窝在软榻上,指尖捏着银针,正对着医书皱眉。
“别看了。”他抽走她手中的书,掌心覆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伤神。”
苏璃拍开他的手:“萧大掌柜今日不酿酒了?”
他低笑,将她指尖拢在掌心暖着:“酿了坛‘白头吟’,等你尝。”
自苏璃有孕,醉璃轩后院便多了片药圃。
萧若风挽着袖子栽下最后一株雪灵芝,指尖沾了泥,回头却见苏璃倚在廊下看他。
“王爷如今倒比药农还熟练。”她笑。
他起身,在雪地里踩出一串脚印,走到她面前,低头吻她微凉的鼻尖:“不及夫人医术精湛。”
她伸手拂去他肩头落雪,忽然轻声道:“萧若风,你怕吗?”
“怕什么?”
“怕这孩子……像我一样,生来带蛊。”
他沉默片刻,忽然将她打横抱起,踏着雪往内院走。
“怕。”他贴着她耳畔低语,“怕他不够像你。”
腊月廿三,小年。
司空长风拎着年礼上门,一进院就看见萧若风蹲在灶前,拿着蒲扇小心控火。
“王爷这是……”
“煮安胎药。”他头也不抬,“火候不能错。”
司空长风瞠目——当年血洗南决的杀神,如今竟为一把灶火屏息凝神。
苏璃的声音从里屋传来:“萧若风!你又偷放甘草!”
“就一小块……”他小声辩解,却乖乖把糖罐放回去。
司空长风摇头感叹:“妻奴啊妻奴……”
*
除夕夜,雪满长街。
萧若风扶着苏璃站在醉璃轩的楼顶,远处万家灯火如星子坠地。
“幼时母妃说,帝王皆孤鸾。”他忽然开口,指腹摩挲她腕间蛊纹,“幸而遇见你……”
苏璃轻笑,将暖炉塞进他手里:“萧若风,你如今话真多。”
他低头吻她发顶:“嗯,只想说给你听。”
雪落无声,覆上二人交缠的发——
一黑一白,似命运早写好的偈语。
开春那日,苏璃在药圃里发现株并蒂雪灵芝。
她回头,见萧若风抱着新酿的“白头吟”站在廊下,肩头落满杏花。
“夫人。”他举杯轻笑,“共饮一杯?”
风过庭前,双影相依。
*
苏璃畏寒。
每年入冬前,萧若风都会亲自去雪山猎白狐。有一年雪大,他在山里困了三日,回来时肩头还带着箭伤。
苏璃气得拿金针扎他:“萧若风!你是不是疯了!”
他任由她扎,只把怀里完好无损的狐裘披在她身上:“试试暖不暖。”
那夜她背对着他睡,却被他从身后拥住。
“别气了。”他吻她后颈,“我保证下次带足火折子。”
她翻身瞪他:“还有下次?”
他低笑,将她冰凉的双足捂在怀里:“嗯,年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