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张桂源大大咧咧的满足叹息和张函瑞细小的咀嚼声填补了客厅的空间，电视早已关掉，留下一种吃饱后的松弛感。

当最后几口饭被扒拉干净，张桂源满足地瘫在椅子上揉着肚子，嚷着。

“吃撑了，左老师这手艺，我都能长胖十斤。”

张函瑞看向左奇函，脸上带着点歉意，小声补充。

“谢谢左老师……饭很好吃。”

左奇函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

“该回学校了。”

“啊？这么快？”

张桂源哀嚎一声，看了看手机。

“午休还有半小时呢……”

“不早了。”

左奇函语气平常，却带着教师的权威。

“路上还要时间。”

他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用过的碗筷。

张桂源不敢再磨蹭，连忙跟着张函瑞一起站起来收拾自己的东西。两人快手快脚地帮张函瑞把剩菜端进厨房保鲜盒，碗碟叠放好。

“杨博文那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啊。”

张桂源对着厨房方向喊了一声。张函瑞也关切地朝里面看了一眼。

“我们先回学校了，有事电话联系。”

杨博文的声音从厨房水槽那边闷闷地传来。

“嗯，知道了，啰嗦。”

左奇函送两人到玄关。张桂源还在为美味的饭菜道谢，张函瑞拉了拉他衣角，两人很快道别出门。

防盗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许多，只剩下厨房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还有杨博文在里面洗洗刷刷的声音。

左奇函在门厅站了几秒，听着那单调的水流声。他没立刻换鞋进屋，只是转身，走向厨房。

杨博文背对着门口，站在水槽前，正低头冲洗着最后一个碟子。

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套着件不属于他自己的、明显偏大的纯色T恤，那是左奇函的。

宽大的领口露出后颈一小截白皙的皮肤和尚未完全淡去的青紫指痕。

水声停下。杨博文拿起毛巾擦干手，然后把洗干净的碗碟小心地放进旁边的沥水篮。

他动作有些迟缓，似乎在想些什么。

左奇函走了进去，脚步声很轻，但厨房就这么大点地方，杨博文还是察觉到了，肩膀下意识地绷紧了一瞬，但没回头。

“他们走了？”

杨博文没话找话，声音很平淡，抬手想将沥水篮放到顶柜里。

“嗯。”

左奇函应了一声，看着他踮起脚有些吃力地去够顶柜的把手，额角那道伤口随着动作微微拉伸。

左奇函走上前，很自然地伸手越过他的头顶，轻松地将沥水篮接了过去，放到他够不着的位置。

这个动作让两人靠得很近，左奇函身上残留着淡淡烟火味和洗衣液清爽的味道。

杨博文身体一僵，迅速往旁边让了一步，拉开距离。他转身想去擦灶台上的水渍，动作有些急。

“放着吧。”

左奇函说，目光落在他嘴角的创可贴上。

“我来弄。”

“不用。”

杨博文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拿起抹布，用力擦拭着那处早已干净的油星。

他的动作幅度有点大，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灶台上还没完全冷掉的炒锅锅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