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快扔！”

张函瑞几乎是凭着本能，手往前一送。

姿势完全不对，球根本没往上飞，而是直挺挺地朝着篮板下方的空地砸去。

篮球在地上弹了两下，滚远了。

“噗——”

张桂源没忍住笑出声，不是嘲笑，是那种看到自家小动物犯傻觉得特别可爱的笑。

张函瑞脸上瞬间爆红，连脖子都染上了粉红。他懊恼地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转身就想离开球场。

张桂源一把握住他往回缩的手腕，动作比刚才拉他时轻了一些，但还是紧紧的。

“跑什么，刚没扔好，再来一次。”

张桂源脸上带着不依不饶的固执。他快步跑过去把球捡回来，再次塞进张函瑞怀里。

“来来来，看着我啊，眼睛看篮筐，别怕砸。”

他重新站回张函瑞身侧，比划着动作，示范了一个非常基础的动作。

阳光有点刺眼，张函瑞抱着球，看着身侧张桂源汗湿的侧脸，他认真的表情，还有那毫无保留的笑容。

心底那点羞恼莫名其妙地消散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按照张桂源说的，眼神盯着篮筐上的一个小点，模仿着他的样子，手腕用了点力气。

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抛物线，“咚”一声，砸在篮筐边缘，弹开了。

然后直中张函瑞的面门。

“啊？！”

张桂源眼睁睁看着那球飞快的飞向张函瑞的脸，惊得魂都快飞了。

但一切发生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只听“嘭”一声闷响，篮球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张函瑞光洁的额头上，力道十足。

张函瑞被这自己创造出来的打击砸得眼冒金星。

“唔。”

他痛哼一声，身体被这股冲力带得整个人往后一个趔趄。

一股尖锐的疼痛瞬间从额头炸开。

他本能地抬起双手捂住了剧痛无比的额头，整个人都懵了，弯着腰，疼得眉头拧成疙瘩，眼角瞬间溢出生理性的泪花。

“哎哟我的天，函瑞，函瑞。”

张桂源几乎是扑过去的，他吓得脸都白了，冷汗“唰”就下来了。

他手忙脚乱地冲到张函瑞面前，声音发颤。

“砸、砸到自己了？！砸额头了？我看看！”

他急得不行，脑子都没过，下意识地就去扒拉张函瑞捂得死死的手。

“别……”

张函瑞疼得嘶气，想拒绝，但张桂源动作更快。

张桂源双手小心翼翼地、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劲，终于把张函瑞的手从额头上挪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张函瑞光洁额头上迅速鼓起的一个红彤彤的小包，正中心微微泛着点乌青色，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张桂源倒抽一口凉气。

“嘶……肿了，都发红了。”

张桂源的声音里全是心疼和急切的懊恼。

“疼吧？肯定特别疼。”

他急得要命，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怎么办？怎么办？得揉开才行，揉开了散瘀，不然明天更青。”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真的伸出了右手，那动作急切得像要给小动物疗伤。

就在他沾着汗水的、温热且有点粗糙的指腹，眼看就要碰到张函瑞额头上那个滚烫鼓胀的痛处时。

张函瑞猛地往后一缩脖子，那只即将覆上的大手顿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