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趁着左奇函转身画图的空档，他飞快地把那包东西往后一递，塞到了张函瑞的桌角边上。

是一小包独立包装的湿纸巾。

张函瑞愣了一下，看着那包湿纸巾。

他抬头看看前面张桂源的背影，张桂源坐得直直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张函瑞嘴角轻轻动了一下，没说话，把那包湿纸巾收进了桌肚子里。

杨博文一直看着窗外。操场上有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在跑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放在桌下的手，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

他听见了后面张桂源塞东西的小动静，他没回头。

左奇函画完图，转过身。他目光扫过全班。他看到了张桂源坐得笔直的背影，也看到了张函瑞低头收东西的动作。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杨博文身上，杨博文还看着窗外，侧脸对着讲台，额角的创可贴清晰可见。

左奇函没说什么，他拿起粉笔，点了点刚画好的图。

“看这里，这个点移动后，整个图像会怎么变？”

他提了个问题，有学生举手回答。

左奇函听着，目光却又不经意地扫过杨博文那边，杨博文还是那个姿势，外面的世界比函数图像更有吸引力。

张函瑞拿出数学书，翻到新的一页。

他感觉旁边的杨博文像一块冰，散发着冷气。他想起昨天在左奇函家里，杨博文躺在沙发上的样子，和现在判若两人。

他没多想，把注意力放回黑板。

下课铃响了，左奇函放下粉笔。

“今天就到这里。作业是练习册第35页。”

他收拾教案。

学生们开始活动，张桂源立刻转过身，脸上带着笑。

“函瑞，头还难受吗？湿纸巾好用吗？我特意挑的无香型的。”

“好多了，不难受了。”

他拿出那包湿纸巾。

“谢谢。”

“中午一起去食堂吧？我知道今天有红烧排骨。”

张函瑞点点头，他收拾书包。转头看了一眼杨博文。

杨博文没动，他慢吞吞地把书塞进书包，拉链拉得哗啦响。

他抬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讲台上。左奇函正低头整理教案，把三角板收进那个黑色的公文包里。动作依旧不紧不慢。

杨博文站起身，拎起书包甩到肩上。他没看旁边还在一起说话的张函瑞张桂源。

他径直穿过收拾东西的同学，走向讲台。

左奇函刚把公文包扣好，正准备离开讲台。他看见杨博文走过来，脚步顿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他。

“左老师。”

“嗯？”

左奇函应了一声，等着他说话。

杨博文没立刻开口。他目光落在他脸上那副没什么波澜的眼睛上。

“我……”

杨博文顿了一下，像是随口一提。

“今天作业有点地方不太明白。”

他说得很随意，眼神里没什么求知的意味，更像是在观察。

左奇函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睛平静无波。他点点头。

“哪里不明白？现在问？”

“题有点多。”

杨博文说，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左奇函的公文包。

“回去再问吧。反正也得回去。”

他用了“回去”这个词，语气自然，仿佛只是回一个普通的住处。

左奇函沉默了几秒。教室里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行。

”左奇函的声音很平稳，没多问，直接转身往教室外走。

“走吧。”

杨博文没说话，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