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校园里。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左奇函步子稳，杨博文跟在后面，书包带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两人都没说话。

回到左奇函的公寓。左奇函换了拖鞋。他指了指沙发。

“坐吧。要喝点什么？”

“不用。”

杨博文换了拖鞋，但没坐。他走到客厅中央，书包随手扔在沙发一角。

他站在那，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客厅。

左奇函没强求，自己倒了杯水。

他端着水杯走回客厅，在沙发对面的单人扶手椅上坐下。他喝了一口水，看向杨博文。

“哪道题不明白？”

杨博文没立刻回答，他走到厨房门口，靠着门框。

左奇函正在准备午饭。动作利落，切菜的声音均匀而有节奏。

杨博文的目光扫过料理台上摆放整齐的刀具，他注意到其中一把主厨刀的刀柄材质特殊，看起来很贵。

“左老师，您做饭挺熟练的。不像一般老师。”

他顿了一下，补充道。

“我认识的老师，回家都累得不想动。”

左奇函切菜的手没停，头也没抬。

“习惯而已。一个人住，总要会点。”

“哦。”

杨博文应了一声。他目光又扫到冰箱旁边那个家用医疗箱。

箱子关着，但摆放的位置很显眼，就在随手能拿到的地方。他想起前几天左奇函处理他伤口时那种熟练精准的动作。

杨博文没动药箱，只是看着它。

“这药箱……放这挺方便的。您好像挺常备着这些东西？”

他指的是药箱里的东西。

左奇函把切好的菜放进碗里，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他转过身，看向杨博文，脸上没什么变化。

“以防万一。家里备着点，方便。”

杨博文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他走到书架前，目光扫过上面摆放整齐的书籍。

大多是数学专著和教学参考书，还有一些精致的几何模型摆件。

“这些模型看着挺贵的。朋友送的？”

“嗯。”

左奇函应了一声，没多说。他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

杨博文的目光落在玄关柜上那个黑色公文包上。他像是想起什么，随口道。

“对了，左老师，您批作业那支钢笔，看着挺特别的。什么牌子的？我见张函瑞好像也有一支类似的。”

他提到张函瑞，语气自然。

左奇函端着水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放下水杯。

“普通的笔而已。张函瑞那支……可能是巧合吧。”

杨博文“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他走到沙发边，终于坐了下来，身体微微后靠，目光却依然落在左奇函脸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探究。

“也是。”

杨博文扯了下嘴角，可能牵动了伤口，他微微皱眉。

“可能是我看错了。”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随口补充。

“就是觉得您知道的挺多的，不光数学。连怎么处理我这种麻烦学生，都挺有办法的。”

客厅里安静下来，左奇函看着杨博文。

“老师职责而已。”

左奇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

“你也不是麻烦学生。”

他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水，动作从容。

“不是要问题吗？哪道题？”

杨博文靠在沙发里，额角的创可贴边缘有点翘起。

他看着左奇函滴水不漏的反应，眼底的怀疑没有散去，反而更深了一层。但他没再追问，只是懒洋洋地指了指书包。

“练习册第35页，最后那道大题。”

他声音带着点倦意，像是真的只是来问作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