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杨博文站直身体，悄无声息地沿着墙边阴影移动。脚步放得极轻，呼吸也屏住了。

随后，他像影子一样贴在办公室门外的墙壁上。

他屏住呼吸，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门虚掩着一条缝，能听到里面隐约的说话声和纸张翻动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点头，目光透过门缝往里扫视。

左奇函的办公桌在靠窗的角落。桌面依旧整洁得过分，教材、教案、那个精致的几何模型摆件……

公文包！

杨博文瞳孔微缩，那个黑色的公文包，就放在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杨博文的心跳瞬间加速。

昨晚那诡异的震动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他需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冒险再往前探一点。

“杨博文？”

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杨博文浑身猛地一僵，他瞬间缩回头，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僵硬地转过身。

左奇函正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似乎是刚从水房回来。

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看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在这里做什么？”

左奇函的声音不高，像问吃饭了没有一样简单。

杨博文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怀疑、所有的试探、所有的勇气，在这一刻被那平静的目光击得粉碎。

他喉咙发干，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能感觉到自己额角的创可贴边缘，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我……”

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找……找您。”

他几乎是本能地扯了个谎，眼神慌乱地飘向别处，不敢看左奇函的眼睛。

“找我？”

左奇函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听不出是相信还是怀疑，还是异常平静。

他往前走了一步。步伐很稳，没有声音，却像踩在杨博文的心尖上。

“什么事？”

那一步带来的压迫感让杨博文几乎想后退。他硬生生钉在原地，手指在身侧攥紧，指甲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让自己镇定下来。

“题……”

他听到自己声音发飘，像个蹩脚的演员在念台词。

“刚才那道题，还有点没明白。”

他说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个借口烂透了，他刚才在教室里明明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左奇函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

杨博文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无所遁形。

就在杨博文几乎要撑不住的时候，左奇函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

“哪一步没明白？”

他没有追问杨博文为什么鬼鬼祟祟地躲在办公室门口，也没有拆穿他那拙劣的谎言，就像默认了他真的是来问题的一样。

左奇函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等他磕磕绊绊地说完，左奇函才点了点头。

“那个计算需要用到三角恒等变换。进来吧。”

他侧过身，示意杨博文进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