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越来越活泼，清宁越来越沉默。
闺中好友说她们两个的性子反过来了。
之前是清宁护着程少商，之后是程少商护着清宁。
凌不疑自那年请旨赐婚后，并未请期。
这将清宁放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一年，两年，三年。都城里关于凌不疑和清宁的流言就没断过。
之前一水儿的都是羡慕清宁有凌不疑这样的未婚夫，之后是庆幸没跟凌不疑扯上关系。
凌不疑除了公务就是公务，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有三百六十日都在外忙着带兵剿匪，有限的时间恨不能分成八块。文帝宣进宫，出城到别院看母亲，之后才会到程府见未婚妻，又投入到公务之中去了。
不解风情。
宫中，文帝叉着腰。
“啧，你看看凌不疑那副冰块脸，也就程家清宁能受得了！公务就那么好，男子汉大丈夫，先成家后立业。你看看他，满脑子都是公务，也不怕自己看好的小女娘被旁人哄骗了去！”
清宁与凌不疑的婚事一拖再拖，都城里有流言道凌不疑拖着就是要退婚，有些看脸的纨绔子弟已经开始围着清宁转了。
“凌不疑不急，朕都替他急！”
越妃倒了一杯清茶，顺手递给文帝，“快消消气。男人嘛，谁不想功成名就迎娶心上人。子晟年轻气盛，大概是不想让他的新妇受非议吧。”
子晟是凌不疑的表字，他幼时长在宫中，宣后与越妃时常照顾他。
“朕的子晟一表人才，他的新妇能受什么非议！”
越妃叹了口气，“陛下可是忘了城外别院里的霍君华？”
文帝一顿，手中茶水溅出来些许，落在衣衫上，映出深色的点子。明面上的流言他能制止，可背后看人笑话的人可太多了。当年子晟就是被那些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将茶碗放下，文帝一叹：“是凌益伤了他啊。”
“多宣程家女娘进宫坐坐，别让人欺负了去。”
而文帝口中的主人公凌不疑，此时正在查处当年孤城被破一案。
孤城被破那日，霍无伤调皮，与姑母家的孩子换了衣衫，躲在阿父的书房柜子里，躲着躲着睡了过去，等他听见阿父的声音醒来时，不等他出了柜子，透过柜子的缝隙，亲眼看见他阿父无比信任的他的亲姑丈凌益，假借上药之名，从背后杀害了阿父。
他昏了过去，等再醒来时，孤城被破，真正的凌不疑被人刺中挑在长枪上，死时未闭上双眼。
后来他才知道，凌益没有认出与他换了衣裳的真正的凌不疑，而姑母亲眼看见丈夫杀死了她的孩子，疯了。可她给儿子收敛好尸骨，看见穿着凌不疑衣裳的霍无伤。她告诉霍无伤，从此之后，世上再没霍无伤，活着的，是凌不疑。
后来，姑母带着他在外躲了一年，一路摸爬滚打，好不容易带着他回到都城，却看见凌益娶了新妇。
此时孤城被破也不过一年。
姑母脑子里那根弦断了，她彻底疯了。
仇恨的种子在凌不疑的心里生根发芽，他这些年寒窗苦读，苦练功夫，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替父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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