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内官前来禀报寝殿已备好。
太安帝起身道：“两位小友远道而来，今日便好生休息。明日若得闲，可让侍从带你们逛逛这天启城。”
二人谢恩告退，随着内官穿过重重回廊，来到一处清雅院落。院中植有几株晚开的玉兰，暗香浮动。
待内官离去，百里东君忽然拉住清宁的手腕，低声道：“这别院看似宁静，实则暗卫遍布，东南西北四角各藏两人，回廊转角还有巡逻队伍。”
清宁轻笑：“毕竟是帝王别院。不过……”
她目光扫过院墙，“他们监视的意味太重了，不像普通护卫。”
百里东君挑眉：“看来你的师兄们也不怎么实诚啊。”
是夜，清宁难以入眠，凭窗望月。
回忆起离山前师父的叮嘱：“江湖中的水比你想的要深，无论见到什么，记得守住本心。”
忽然，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响动。
清宁悄声走近，只见一道黑影掠过墙头，暗卫立刻追踪而去。
片刻后，远处传来兵刃相交之声，很快又归于寂静。
次日清晨，内官送来早膳时，清宁状似无意问起昨夜动静。
内官面色不变：“不过是只野猫惊动了护卫，让姑娘受扰了。”
待内官退下，百里东君轻哼一声：“好大一只‘野猫’，脚步沉而稳，分明是个高手。”
早膳后，有侍从来报，说是九皇子府上派人送来礼物。
只见几个锦盒中装有名贵药材、珠宝首饰，还有一柄镶着宝石的短剑。
最后是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
清宁展开信纸，上面是萧若风熟悉的笔迹：
“师妹敬启：见字如面。闻师妹已至天启，欣喜万分。兄因公务羁绊，需半月方归。特备薄礼，望妹安心暂住。父皇已知你我同门之谊，待兄归来，再为妹接风洗尘。另：天启局势复杂，勿轻信他人，切记。”
百里东君凑过来看了，轻笑：“你这师兄倒是周到，只是这‘勿轻信他人’说得有趣——包括他父皇么？”
清宁将信纸在烛火上点燃，看它渐成灰烬。
“既来之，则安之。在萧若风回来前，我们便好好看看这座天启城。”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在侍从陪伴下游览天启城。
这座北离皇都的确繁华无比，商铺林立，人流如织。但清宁敏锐地察觉到，每当他们接近某些特定区域，陪同的侍从便会巧妙地引导他们转向。
第三日午后，百里东君借口想尝特定酒楼的美酒，故意甩开侍从，带着清宁穿入一条小巷。
刚转过弯，却见几个衣着普通却气势不凡的人拦在前路。
为首者拱手道：“两位公子姑娘，前面的路段今日戒严，还请回吧。”
百里东君笑笑应下，转身时却低声对清宁说：“闻到空气中的味道了吗？淡淡的血腥气，虽然清洗过，但逃不过我的鼻子。”
清宁心下一沉。
这天启城的光鲜表面下，果然暗流汹涌。
当夜，清宁正在院中练剑，忽然听到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压抑的呻吟声。
清宁与闻声出来的百里东君对视一眼，同时跃上墙头。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