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寂静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随即被更细微、更克制的议论声所取代。
那些目光不再是纯粹的审视或好奇，而是掺杂了惊异、揣测，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清宁能感觉到那些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尤其是落在她的眉心，仿佛想穿透皮肉，看清那里面究竟藏了怎样的玄机。
东华帝君依旧静坐如山，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以及此刻周遭的暗流涌动，浑若未觉。
他甚至微微合上了眼，似在养神，又似周遭万物皆不入其眼。这种极致的漠然，反而成了清宁最坚固的屏障。
这时，一位身着素雅白衣，头戴芙蓉冠的女仙缓步上前。
她并未直接与东华搭话，而是先对清宁微微一笑，笑容温和，带着安抚的力量。
“小仙瑶光，见过帝君，见过这位仙子。”她声音清越，礼节周全，目光落在清宁身上时，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与善意，“方才见仙子慧眼如炬，一言点破玄机，实在令人钦佩。不知仙子如何称呼？”
这一次，不再是带着锋芒的试探，而是平等的、甚至带有一丝结交意味的询问。
清宁心中微动，知道局面已然不同。
她依旧保持着谦逊，起身微微行礼：“瑶光仙子过誉了，小仙清宁，乃司命府仙侍。”她报出门庭，不再觉得难以启齿，反而有种借势的坦然。
毕竟，她现在站在东华帝君身后，代表着帝君一时的“颜面”。
“原来是清宁仙子。”瑶光仙子从袖中取出一枚泛着温润光泽的白玉佩，双手递上，“此乃我瑶池特有的‘凝心玉’，于静心凝神略有微效，今日与仙子有缘，聊作见面之礼，还望仙子莫要推辞。”
这显然是一种善意的释放，也是一种地位的承认。
清宁没有立刻去接，而是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前方的东华。
东华并未睁眼，只是极轻地、几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清宁心中一定，双手接过玉佩，触手温凉，果然让方才因紧张而有些纷乱的心绪平复了不少。“多谢瑶光仙子厚赠。”
瑶光见她收下，笑容更深，又寒暄两句，便翩然离去，并未多做打扰。
有了瑶光开头，后续又有几位仙人上前，态度无不客气有加。
他们不再直接请教东华，反而将话题引向清宁，或是称赞她“灵秀非凡”，或是询问司命府的近况，言语间充满了友善。
甚至有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仙翁，笑呵呵地请教清宁，看他近日修炼某种水系法术，是否在经脉运转上有所偏差。
清宁依葫芦画瓢，凝神“看去”，果然在老仙翁运转灵力的关键节点，看到了一丝微小的不谐。
她斟酌着词句，小心点出。
老仙翁先是一愣，随即抚掌大笑：“妙极！妙极！困扰老夫数日的小疙瘩，竟被仙子一眼看破！司命星君手下果然能人辈出，不，是帝君身边藏龙卧虎啊！”他对着东华和清宁分别一礼，心满意足地离开。
清宁应对着，渐渐摸到了一些门道。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