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站在殿中，看着云榻上那位姿容绝世、地位尊崇的神祇，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护身符？恐怕也是催命符吧！这身份一旦坐实，她将彻底被卷入九重天最顶级的漩涡中心。
除非……他会护着目前弱小的她。
顺其自然？
方才还说碧海苍灵是他的地盘，怕不是他已经接受了她，才肯现身带她出来。
怪不得她常常觉得有什么正在看着她，原来是东·偷窥狂·华呀。
但事已至此，如同他所说，她似乎别无选择。天道将她推到了这里，东华亲口承认了这层关系，她难道还能大喊“我不干”然后跑掉吗？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既来之，则安之。至少，有了这层身份，她确实能更方便地留在他身边，更好地去“看”，去理解那些法则的细微之处，去抓住这险峻机遇中蕴含的、让她真正强大的可能。
“是，帝君。”她垂下眼睫，轻声应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认命后的坚定。
东华似乎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不再多言，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手中的玉简。
清宁悄悄抬眼，再次望向殿外那片流转的星河。
别说，天上的风景还挺好看的。
反抗不了，不如躺平接受。
毕竟……这位帝君大人既漂亮又气质，有权有势有钱的，出去找男模都找不到这样的极品，她不亏。
不但不亏，还小赚。
嘿。
嘿嘿。
“在那儿站着傻笑什么？过来帮我研墨。”
清宁被那清冷的声音唤回神智，才发觉自己竟真的笑出了声。她慌忙敛容，耳根微热，快步走向云榻旁那张流光溢彩的玉案。
玉案上堆着些许玉简，一方紫玉砚台搁在角落，旁边是半截泛着淡淡金光的墨锭。看成色，不是凡品。
也是，帝君所用之物怎可能是凡品。
清宁小心翼翼地拿起墨锭，入手温润，却沉重异常。她定了定神，将清水滴入砚台，开始研磨。
动作略显生疏，力道却控制得极稳。墨锭与砚台相触，发出细微均匀的沙沙声，清冽的墨香随之弥漫开来，与她曾在凡间闻过的任何一种墨都不同，这香气似乎能宁心静气。
猜对了。确实不是凡品。
帝君随手用的墨锭中用香竟是比天君宴会上燃的香还要好上几分。
东华并未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展开的玉简上，只是在她开始研墨后，那清冷疏离的眉宇似乎微不可察地缓和了一瞬。
殿内再次陷入寂静，只余下墨锭摩擦的细微声响，以及殿外星河流转的无声韵律。
清宁起初还有些紧张，生怕力道不对惹他不悦，但渐渐发现他并无指示，便也放松下来，专注于手上的动作。
她的目光偶尔会悄悄掠过他执简的手指，骨节分明，莹白修长，比最上等的羊脂玉还要完美。
偶尔也会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那浓密的睫羽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掩去了紫眸中惯有的冷冽，平添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沉静。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