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在这静谧中缓缓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东华放下手中的玉简，取过一支同样由紫玉雕琢而成的笔，蘸饱了墨。
他落笔的动作行云流水，笔尖在空白的玉简上划过，留下铁画银钩、自带风骨的字迹，隐隐有道韵流转。
清宁屏息看着，只觉得那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某种法则碎片，看得久了，竟有些目眩神迷。她连忙移开视线，不敢再多看。
“看懂了吗？”东华忽然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他的心情好坏。
清宁老实摇头：“帝君的字蕴含道韵，清宁修为低微，看不懂。”
“嗯。”他应了一声，又觉得只应一声显得不解风情，补充道：“日后在太晨宫，有的是机会看。”
清宁心中一动，这话……是要她长久留下？
也好，跟在帝君身边也能多学些本事。
清宁垂下眼，轻声应：“是。”
研墨的动作未停，心境却与方才截然不同。
那点因被迫认命而生的忐忑渐渐被一种淡然取代。
她正思忖间，东华已批完最后一卷玉简，将笔搁下。
“今日便到此。”他抬眸，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比之前似乎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审视，“你与我同住，重霖会带你去库房，捡着你喜欢的拿。”
“我喜欢的……都可以拿吗？”
“当然。”东华眼中带笑，“你我同住，自是不能让你住的不近心意。我记得库房里有些鲛纱和极品紫烟罗，很适合你。”
清宁虽不知东华提及的东西在此界有多珍贵，可一听这名字就知道绝不是普通物件。
“好。”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青袍、面容严谨的仙官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殿门处，对着东华恭敬一礼：“帝君。”
东华微一颔首，对清宁道：“跟他去。”
清宁放下墨锭，点了点头：“好。”
跟着重霖走出主殿，穿过回廊，清宁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那身紫衣银发的身影依旧坐在云榻上，侧影孤直，仿佛已与这亘古的太晨宫、与殿外无尽的星河融为一体。
重霖在一旁温声开口：“清宁仙子，请随我来。库房在隔壁的绛云殿。帝君怕您用不惯他寝殿内冷冰冰的物件，让您亲去挑拣几件。”
清宁收回目光，点了点头：“有劳重霖仙官。”
她随着重霖走在云雾缭绕的廊道里，心中那点“小赚”的感觉又悄悄冒了出来，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嗯，研墨也是个技术活，今日磨得似是浓了些，下次得再稳些。她暗自思忖。
转过长长的廊道，便是仙气飘飘的绛云殿。此处虽不住仙神，却因是帝君的小库房，干净的一尘不染。
重霖挥挥袖子，一道法力射出，打开正殿禁制。
“仙子，请——”
清宁抿了抿唇，有些紧张的迈进绛云殿。
良久，清宁空身出了绛云殿。
重霖灵光一闪，上前两步，拱手恭敬道：“仙子若是看不上正殿的物品，侧殿也有不少帝君的收藏。”
此话一出，清宁便知自己是被小看了。
“重霖。”
重霖微微抬头，侧耳倾听。
“袖里乾坤，我还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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