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凤鸣山时雪还在下着,整座凤鸣山已经被落雪染成白色,但上山的路却没积多少雪。
看到脚下的石阶上踩了不少脚印,姜灿不由仰脸对牵着他手的姜曜说,“温宴哥哥,看来有不少人已经上山了呢。”
“今年的初雪下得晚,又恰逢寒梅开的正盛,该都是冲着白雪覆寒梅的景色来的。”姜曜说道。
姜灿听这话耳熟,想了片刻,晃了晃和姜曜牵着的手,“温宴哥哥,我想起来了,明徽今日也要来凤鸣山。”
“哦?那宝宝怎么没约他一起?”姜曜问。
“我还是最想和你一起来。”姜灿说,“而且,明徽约了秦由焕。”
“太子妃的胞弟。”姜曜微微蹙眉,他见过秦由焕几面,对此人并不喜欢。
姜灿点头,“对啊。秦由焕是应天书院的学子,明徽又最仰慕应天书院的人了,太子大婚时他们二人相谈甚欢 。”
“姜明徽若真心仰慕应天书院,该试着考进应天书院,而不是这般行径。”姜曜说道。
姜灿不由替同窗说话,“明徽他爹不想他去应天书院。”
姜曜知晓姜灿和明徽关系不错,所以微微颔首,不再多说什么。
凤鸣山不高,没用上半个时辰就爬上山顶了。在山顶上有一处很大的凉亭,里面挤满了人。
姜曜和姜灿没过去凑热闹,直接往东面的梅林去。
说是梅林,其实也就十几颗梅树而已。其中有一株梅树传闻已有几百年,甚至更久,开出的梅花是罕见的血红梅。所谓血红梅就是开出的红梅仿若血一样的鲜红,在冬日里算是一种独有的美景了。
在血红梅前围了不少观赏的人,有兴致大发的,现场发吟诗作对,也有早有预谋的,带着酒来饮酒赏花。
姜灿远远就看到明徽和秦由焕两人,正和另两个他不认识的一起谈笑风生。
“那两位也是应天书院的学子,且都是东宫门生。”姜曜顺着姜灿的视线看过去后,说道。
姜灿收回视线,“那我们就不过去了。”
“宝宝不想看血红梅?”姜曜问。
“还没你送我的赤霞花好看呢。”姜灿说道。
姜曜不禁愉悦一笑,“宝宝当真是鉴赏独特。”
姜灿被夸了也不由笑了起来,但瞥见明徽像是要转头,立即不敢笑了,拉住姜曜慌忙往一棵梅树后面躲,然后小声说,“温宴哥哥,我们还是不要让明徽看到。省得他来叨扰我们。”
“好。”姜曜宠溺一笑,带着姜灿往人少的地方去。
此时雪已经渐渐停了下来,姜曜收起手中的伞,又拂去姜灿肩头落下的一两片雪花,关心问道,“宝宝,冷不冷?”
“不冷,我穿的特别厚。手炉也还热着。”姜灿忙说。
“那就好,你若感觉冷要立即告诉我,我们就下山。”姜曜嘱咐。
姜灿乖乖答应。
除了血红梅,剩余的十几棵梅花有白梅也有黄梅。白梅被雪覆盖,一时之间都难以区分哪个是梅花哪个是雪花了。姜灿为了分辨,踮起脚尖凑近去闻,结果沾了一鼻子的雪。
姜曜忍俊不禁道,“宝宝现在像只小花猫。”
“不要笑话我了温宴哥哥。”姜灿赶忙抹去鼻子上的雪花。
黄梅香味甚浓,即便是不凑近也能闻到梅花香气,晶莹剔透是莹黄花瓣在白雪下甚是好看。
“我觉得还是黄梅要好些,又好看又好闻。”姜灿总结道。
姜曜眼底含笑,“宝宝说的是。”
“而且黄梅的香气特别像我吃的梅花糕。”姜灿又说。
“宝宝不会是饿了吧?”姜曜不禁问。
姜灿忙摇头,“没有没有。”
虽然姜灿没饿,但姜曜也不想他在雪中多待,便说,“我们再逛一会儿就下山可好?”
“好的。”姜灿点了点头。
梅林已经看完了,姜灿就拉着姜曜往梅林的反方向去。
凤鸣山顶的南边没什么树木,甚至连杂草都不生,都是些石头。这些石头从地底长出来,样子千奇百怪,颜色倒是统一的黑黢黢的。
姜曜怕姜灿被石头绊倒,直接把人揽在怀里走,没走多大会儿就到头了。
“这里居然是悬崖?!”姜灿看着眼前的似万丈深渊的景象不禁停下脚步,不敢往前。
姜曜安抚道,“宝宝,凤鸣山不高,站到悬崖边都可以看到崖低。”
“还是不要看了吧。”姜灿往姜曜怀里缩。
“那我们就不看了,回去吧。”姜曜温柔说。
姜灿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去看脚下,而去看向远方,说道,“温宴哥哥,从这里往远处看可以看到皇宫。”
“嗯,若是拿上千里镜,都能瞧见宝宝的景阳宫。”姜曜笑着说。
姜灿附和道,“那下次我们带千里镜来。”
姜曜点头答应,随即问,“宝宝可知道凤鸣山的来历?”
“知道,据说是上古时有凤凰在山顶盘旋三天三夜后浴火重生。”姜灿忙说。
“我们脚下就是凤凰涅槃之地。传闻凤凰浴火重生,大火烧了整整九十天整,导致此处寸草不生,只有被火烧黑的石头。凤凰涅槃之后,向南而飞,正是皇宫所在的方向。”姜曜接着说道。
姜灿一脸新奇,“这些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世人多不会讲后半段。”姜曜说,“是因为前朝时姜太祖从北地揭竿起义后,带着兵马打入皇城,就是在凤鸣山指挥千军万马攻破皇宫。”
“温宴哥哥的意思是凤鸣山是攻破皇宫的一个有利据点?”姜灿不禁问道。
“正是。”姜曜收回眺望皇宫的目光,低头看怀里的姜灿,“宝宝可知凤鸣山如此重要之地为何却不归属与皇宫?”
“我正好奇呢。”姜灿眨巴着大眼睛说,“温宴哥哥,快告诉我。”
姜曜笑了笑,说道,“那是因为姜国开国之时,有圣僧对姜太祖谏言,凤鸣山之灵气可保姜国千秋万代,但切不可圈之,否则姜国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