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辞看着他冷静下来的模样,心中暗自嗤笑一声。
他们李家的这些人啊,越是像当今这位,就越是只在乎自己,所以想要用虚无缥缈的情意,来换取他的利益,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所以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所谓的真心?或许还是有那么一点的,但是哪里会有自己的性命,权势和地位重要呢?
殊辞“二哥,你看,阿辞不是没有给过二哥机会,既是如此,二哥往后还是不要与我提从前的情意的好,毕竟没什么利用价值不是?”
殊辞说完,挣脱他握着自己的手,随后挥袖离开。
李承泽苦笑地望着摊开的手掌,心中也甚是瞧不起自己。
想要她的情,却不愿意付出,还要利用她,换做是他,不恨或许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自己又如何有脸面,奢求她原谅自己,像从前一般待他呢?
只是范闲......他决不允许殊辞对范闲动心,如今他得不到的,他也决不许旁人动她一分。
殊辞从看台出去,便瞧见范思辙一副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背对着走廊站在楼梯口。
刚才她不是没有发现范思辙的脚步,只不过如今她是个武功尽失的人,在她没有成为大宗师之前,还是安心做一个废人的好。
#殊辞“刚才的事情就当做没看见吧,以后也不许提起,走吧,回去。”
“是,殿下。”
范思辙非常明智地没有多八卦刚才的事情,毕竟这样的皇室秘闻,能不知道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丢了性命。
殊辞刚走下第一级台阶,李承泽便追了出来,他上前拉着殊辞的手道:
二皇子“阿辞,我答应你......”
#殊辞“什么?”
殊辞这两个字说着,声音都不住地颤抖着,她提这样过分的要求,就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刚才他不也犹豫了吗?为什么忽然改了心意?
难道真的是她错了,把人心想得太过无情了?还是说李承泽疯了?毕竟他那么骄傲的人,除非他疯了,否则没可能答应这么离谱的要求。
二皇子“我只能答应你,往后不再利用你的身份,让你做危险的事情,这样......你能依旧,把我当做兄长吗?只做你的二哥。”
走到现在,他已经无法回头了,所以,以二哥这个身份待在她身边,或许是最合适的选择。
若他最后败了,想来应该也不会连累她,若他赢了......
殊辞被他吓了半死,差点就要以为这家伙改了性子或是被穿了,不过这以退为进的招数,还真是让人找不到理由拒绝。
#殊辞“好呀,二哥,往后我们,合作愉快!”
想起自己刚从北齐回来的时候,那场不欢而散的谈话,今日才算是正式达成合作。
她看着李承泽浅浅一笑,眉眼弯着,像春日里的桃花一般,干净漂亮,却又惹眼。
这才是他想要的殊辞。
李承泽在心中这样想着,若他有能力,也希望阿辞一直是这个模样,不要变,他不喜欢她刚才在看台上那副模样,那样的她让他感到害怕,却也让他心疼。
二皇子“好。”
他有许多想说的话,但显然眼下没有立场,最终绕到嘴边,化为一声无奈的应答。
殊辞转身朝着楼下走去,嘴角斜斜地勾起一丝弧度,漆黑的眼眸泛起波澜。
她帮他杀人,事成之后他放她离开。
是笔不错的买卖,但可惜,他们想要的,都不是这个。
想起李承泽刚才气愤之时说的话,殊辞回去后便吩咐琉璃阁密切关注李承泽的动向,她可不希望范闲从北齐平安回来了,最后还栽在李承泽手上。
天气渐渐冷了,这日殊辞坐在鱼池旁边,给鱼儿喂食的时候,才惊觉,秋日原来已经快过去了。
如今悲田坊的事情交由林婉儿和范若若处理,她才能稍有空闲在庭院里发发呆,顺便小酌一杯。
她倚着亭子的栏杆,望着池塘里似乎没什么烦恼的锦鲤,忽地心生羡慕。
倚梅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总觉得她家主子这几日有些不对劲,似乎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殊辞未曾回头,倚梅却是惊了一下,急忙朝着来人行礼。
见着那人挥手让自己退下,倚梅急忙退到庭院外去守着。
秋风四起,吹落了枯叶,尘土迷了眼,让她下意识地闭了眼,随即回头面朝亭子里,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倚梅,我眼睛进沙子了,你来帮我吹吹。”
她斜倚在亭子的长椅上,赤着脚缩在椅子上,羽睫频繁地眨着,即便落了好几滴泪,眼里的灰尘还是没能从眼睛里出来,红着眼眸,好不可怜。
庆帝站在亭外的石阶上看着她,若说从前她像是路边的野花,生机勃勃,肆意生长,那如今没了武功,反倒是多了几分娇俏,像是温室里的花,需得人细心呵护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