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鬼玺和鬼头戒你放哪儿了?”
“在最里面。”
在食盒棺材的八个墓室空间里,有一个墓室角落毫不起眼,上面堆着些木块石头。移开这些东西后,露出一个阴冷如井的向下通道,阴寒的冷风不断从里面往外灌。张景舟探头朝井下看了一眼,道:“走吧,这就是通往最早张家古楼的通道。我百年前第一次见时,可真是吓了一跳。”
张胜白和张胜雪率先跃了下去,张景舟说完,抓着井边的石头围栏,也翻身朝着底下迅速跳落。
这通道不大不小,手电光打下去能看到倾斜向下的台阶,一级级起着缓冲作用,虽深,对吴邪、胖子这些普通人来说却算友好。通道的泥土被铲子拍得平整,显然是百年前人工挖成的。
下到通道底部,眼前是一条两米高的方形石砌甬道,里面没有任何浮雕或壁画。
“眼熟吗,族长?”张海宣看到这条通道,便察觉到石壁上的石块有特殊粉末,形成一种只有张家人血脉能感知的气息与风格。
小哥沉着脸点头:“和张家古楼底下一层的通道一模一样。”
张景舟轻笑:“这就是张家祖辈修的甬道,通往张家族地的路。我当年过来时,闻到这里有种奇怪的气味,能让张家不管有没有麒麟血的族人都心生异动,就打了那个洞下来查看,没想到发现了这条通道,也是去壁画里蒙古皇帝所在之处的捷径。”
“西周时,张家都没有关于这里的记载,许是因变故失传了。直到西周,有一队张家人来寻龙脉,才发现了这最早的根——当时这里住着许多上古先民,还有不少独特的文化传承。可几十年后,昆仑山那边出现诡异古神扩张,这里慢慢成了魔地、绝境,按现在的说法就是无人区。”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头顶就是黑灯海,在地下的距离,对应到地上已经快靠近昆仑山了。”
张胜言突然开口:“那壁画上的黑色液体,是蒙古人涂在奴隶身上的,能限制我们的血脉。我们早已习惯血液带来的力量、速度和解毒能力的提升,一旦失去这股力量,就很容易被蒙古人抓住。”
张胜秋沉声道:“我隐约听他们说,是第一代蒙古皇帝抓住张家人后,慢慢实验改进的,初衷是抽出灵魂奴役。后来发现这种黑色液体能磨灭张家人的灵魂,就加了南面的一种草药。后来用到我们身上的药,就是这么来的。只不过这药很稀少,他们在别的种族里实验过,发现脱骨后都活不下来,只有我们张家人用了,才能坚持半人半尸的状态,还保持灵魂思维清醒。”
张景舟转向吴邪他们,郑重提醒:“你们几个一定要待在我们中间,别乱跑。一会儿就要看见那些黑色石头了,天授的力量在那附近最强,你们的灵魂和精神扛不住。一旦被抓,我们可能没时间救你们。更不能睡觉,哪怕站在漆黑的岩石上,都可能不知不觉被天授——那之后一段时间,你就不再是你自己了,做什么都由不得自己。很多人就是在这段时间里,要么饿死,要么吃了万世肉被毒死,要么吃了石公痣被控制着往里面献祭。”
张胜雪也跟着恐吓:“我们一路走来,连一具盗墓贼的尸体都没看到,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胖子露出惊悚的表情:“都自己送进去了?”
“对。”张胜雪点头,“所以别离开我们周围,收收那些不重要的心思,看见不对劲的东西也别擅自脱离,懂吗?”
“懂,懂!”胖子和金万堂赶紧走到人群中间,点头哈腰地保证。
张景舟又道:“本来,我们张家人进来也可能被天授,现在没事,是哥哥嫂嫂压着气场吧?”
海棠打了个响指,夸道:“聪明。听话才能活下来。”
之后,所有人都没再说话,静静往前走着。吴邪盯着前方的人影,脑子里乱糟糟的抓不住头绪,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女音喊“吴邪”,他恍惚抬头,才发现众人都停了下来。
他们已经走出甬道,来到一片巨大的空间。面前是向上延伸的台阶,一直通到极高处的一道巨大石门前。
每一级台阶上都立着陶俑,大多是衣着鲜艳的舞女,飘带翻飞,腰肢摇摆,与人等高。她们眉眼间画着艳丽妆容,眼底藏着恐惧与绝望,脸上却挂着盈盈笑意。而台阶中间,是一朵朵绚丽的莲花状白色地砖,无规则地排列着。
小花观察片刻,道:“这是一条献祭通道。送葬队伍载歌载舞而来,跳完特定的舞蹈后打开石门,所有人进去陪葬。”
张玄策问:“你们谁会跳舞?”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投向张胜雪和张景静,至于海棠,没人敢把主意打到族长身上。
张景静翻了个白眼,握着剑抱臂道:“饶了我吧,提剑砍粽子我拿手,跳舞可不会。”
张胜雪躲到海棠身后:“我也没学过。我妹妹倒会,可她现在是魂体,没有重量,触发不了机关。”
小花道:“我来试试。地面上的莲花地砖若是舞步标记,不算难。”
张玄策摇头:“在这里跳舞,相当于打上献祭的标记,你的灵魂太脆弱,太危险。”他可不想刚看上的好用属下,还没派上用场就折在这里。
小花还想争取:“我……”
张玄策直接打断,从纳戒里掏出四件黑色斗篷,递给吴邪、小花、胖子、金万堂:“这上面有我刻的阵法,你们自己穿好别掉。有这东西在,那玩意儿和我们都会忽视你们。但你们要紧紧跟在我们身后,别掉队。要是不对劲就说话,不说话的话,我们下意识里都会忽略你们。”
海棠补充:“解雨臣这件,算我们给你的工资。其他三件,你们出去后还给张家。”
吴邪摸着柔软有光泽的黑色毛绒带帽斗篷披上身,转头就见旁边穿好斗篷的胖子,斗篷上银色光泽一闪,人竟像“消失”了似的——明明人还在,大脑却告诉他这里没有这个人。吴邪暗自嘀咕,满眼奇怪。
瞎子在一旁看出了斗篷的门道,腆着脸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海棠摇头:“你身上的血脉,这诡异之物确实厌恶,你可比我们安全多了。”
瞎子刚要挤出眼泪装哭丧,就被了解他性子的小花一肘捅在胸口,警告道:“不许哭丧。这斗篷大,我到时分你点遮一下。”
他立刻笑开了花,亲昵地往小花肩上靠。
张玄策问弟弟:“舟舟,你们当时怎么进去的?”
张景舟哈哈一笑:“巧了哥,我当时带的张家人里,正好有个会跳舞的。现在嘛,我也没办法。不过你可以直接命令她们跳啊——以张家人的身体柔韧度,只要步伐对,就能开门。”
张胜雪和张景静异口同声:“不可能!”说完,两人走到海棠身边,“我们只听族长的。”
张玄策头疼地捂额,无奈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