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让我伤心啊伊莱,这本来只是一场简单的游戏罢了……”黄衣随意伸手,在变幻出的座椅上坐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人,语气冷淡。
先知忍着疼痛,借着恢复的那一点力气,爬到了黄衣脚下。
事到如今,他很明白,眼前的邪神,才是唯一能救赎他的人……
他抬起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像以往般,将头轻轻靠在了黄衣腿上,他的动作慢极了,连呼吸都牵扯着肺部泛疼,他很明白,若是黄衣再把他丢在地下室,不出两天,他就能病死在这里……
“吾主……”他紧紧拽着黄衣的衣袍,像抓着一棵救命稻草般,“求……吾主,垂怜。”
他耗尽了所有力气,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昏过去的,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且冗杂的梦,梦里他提着一盏灯走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隐约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追着那声音,却怎么也追不上。
再睁开眼睛时,他终于不是躺在漆黑的地下室里了,窗外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乌鸦站在枝头,沙哑地叫了两声,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瞧,他的小猫头鹰焉焉地趴在金丝笼里,他尝试着动了一下,发现身上奇迹般地,没有疼痛感了。
有那么一瞬,他有些慌乱,可等他踩到地板的那一刻,才恍然回神,锁链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碰撞声,他才发现脚腕处的束缚。
他打开了笼子门,抱住了自己的小猫头鹰,窗外的乌鸦歪了歪头,他坐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打开了窗,那乌鸦也不怕人,飞了进来,站在了桌子上。
先知眼尖地瞧见乌鸦脚腕处的纸条,他放下小猫头鹰,去取那纸条,是求生者别墅那边祭司寄过来的。
“不知是否安好,黄衣近日凶残,宫殿西北角,隐藏门之钥,必要可逃离。”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祭司竟然浪费了一个通道给他打了这么个求生之路。
只可惜他现在是回不去了,黄衣早已设防,他这些天的伪装也被识破了。
最后,他将一张纸条连带着那张一起绑了回去:
“安好,勿念。”
只是那倒霉乌鸦还没飞出窗户,就被一根触手缠上,先知心里一惊,才发现黄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房间门口。
那两张纸条自然落入了黄衣手里,乌鸦被丢出窗外,先知往后缩了缩:“我,我没想逃走……”
黄衣展开那纸条,低笑:“她倒是很挂念你,也是,那场游戏你那样护着她……”
他隐在袍子里的脸漆黑一片,之前刻意伪装的英俊面容早已消失不见,现在的黄衣,才像是传说中真正的邪神。
先知捏着衣角的手泛白,下意识为自己辩护:“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呢?
他太想逃离这庄园了?
他垂下了眼帘,乖顺极了:“吾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纸条在黄衣手里化作湮粉。
“或许你还不知道,从现在起,你失去了参加游戏都的资格。”
“伊莱,庄园主先生已经把你送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