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清野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冰，猝不及防地砸进贺峻霖心里。
林清野“贺峻霖，我说。”
林清野“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她的声音透过玻璃反射回来，带着点空荡的回响，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字字都像往贺峻霖心上扎。
他愣了一瞬，杯子“咚”地掉在地毯上，发出闷响，他却没察觉。
此刻那舒服的柔软，却像变成了隔在两人之间的墙。
他看着她的侧脸，被窗外的天光勾勒出模糊的轮廓，那双以前看他时总带着笑意的眼睛，现在正望着窗外不知什么地方，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贺峻霖张了张嘴，喉咙发紧，想问什么，又觉得一切都多余。
-
潮水退了些，礁石底下露出几枚贝壳，被阳光晒得发亮。
林清野弯腰捡了枚月牙形的，壳上的纹路像被海浪揉过的沙，指尖碰上去温温的。
林清野“你看这个。”
她递过来，指尖不经意擦过贺峻霖的手背，像有电流窜过。
他接过来，贝壳内侧泛着珍珠母的虹光，对着太阳看时，能看见细碎的光斑在掌心游动。
贺峻霖“像不像昨天捡的那种？”
贺峻霖突然说。
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又提了过去。
林清野却没反驳，只是望着海面轻笑：
林清野“比昨天那个圆。”
她顿了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
林清野“不过确实很像。”
沙滩上渐渐有了人声，几个早起的渔民扛着渔网走过，笑声被风吹得很远。
林清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沙：
林清野“回去吃早饭吧，听说旅馆的海鲜粥不错。”
贺峻霖没动，视线还黏在她身上。
渔民的笑闹声撞在礁石上又弹回来，衬得她这句话格外漫不经心，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他看着她拍掉沙子的动作，手指蜷了蜷。想象到了柠歌，在沙滩散步，她故意把沙子蹭到他裤腿上，然后笑着跑开让他去追。
贺峻霖“好。”
林清野脚步顿了顿，似乎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样干脆，侧头看过去时，贺峻霖已经从沙滩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掌心的沙粒。
他的睫毛上还沾着点细碎的海盐，被晨光映得发亮，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嘴角轻轻抿着，像是在应和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邀约。
林清野“走吧。”
她转回头，率先往旅馆的方向走。
沙滩被踩出两行脚印，起初离得很近，后来不知怎么就拉开了半臂的距离。
海风卷着渔民收网的号子飘过来，贺峻霖落在后面半步，看着她被风吹起的发梢——以前她总抱怨海边的风乱吹头发，非要他伸手替她拢着。
他的手在身侧动了动，终究还是插进口袋里，指尖触到口袋里那枚今天刚刚捡的贝壳，棱角硌得指腹微微发疼。
贺峻霖“听说粥里会放牡蛎。”
他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林清野在前面应了一声：
林清野“嗯，老板昨天说的。”
再没别的话了。
只有海浪一遍遍漫上来，又退下去，把身后的脚印慢慢抚平，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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