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俱亡,长兄如父,而舅舅便是她眼下最亲近的长辈。
这般关怀,明杳栖心底自是明白且珍惜。
但,她心中的谋划,还不能告诉他们。
明杳栖.“舅舅…”
明杳栖轻抿嘴唇,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羞涩。
明杳栖.“依您这般说来,倒像是我早已与那公子暗生情缘,互许终身似的。”
.“没有吗?”
郑霆轻咳一声,目光下移,落在明杳栖腰间那枚玉佩上。
他外甥素来爱这些好看的玩意儿,他心里清楚,但现下这块玉佩,他似乎从未见过。
他经营古董生意古多年,生意是早已做大,对于一块玉的细微变化,若他真要注意,那是绝不可能逃过他的双眼的。
一想到明淮序之前所说的话,他心头便不由自主地联想。
明杳栖.“舅舅,好眼力啊。”
感受到腰间那道视线,明杳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随即灵巧地躲到了明淮序身后。
她微微偏着头,从那宽大的肩膀旁悄悄探出一张脸。
明杳栖.“舅舅不希望我开心吗?”
明杳栖.“他是否是那良人,我并不在乎,当下我开心便是最重要的。”
这般话语一出,郑霆登时语塞,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转身端起茶杯,将一口凉茶送入喉间。
唉。
一声低沉的叹息传了过来。
可恶的甘草,喝在嘴里一如既往地令人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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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霆今日另有邀约,所以未在明家久留。
送别之后,明杳栖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刚踏入院子,她便打量着院子里的花草树木。
许久未见,倒是让她察觉到了一股疏离感。
片刻驻足后,她轻轻推开药室的木门,室内熟悉的草药香气扑面而来。
九幽灵参依旧在生长。
她外出之际,庭院里的花草与药室内的草药,便全由倚华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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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明杳栖最亲近的俨桃和倚华,二人皆有过人之处。
俨桃年纪稍长些,为人稳重,爱舞枪弄棒,也爱洗手作羹汤。
倚华年纪虽小些,却能轻而易举模仿他人音色,平时又乐于照料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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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院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明淮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进来时,明杳栖正在捣药。
明淮序“阿栖,我有话要同你说。”
明杳栖放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明淮序。
捣药筒里一阵清新的薄荷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她穿过这若有若无的气息,走向了窗台。
冬日暖阳,笼罩在她的身前。
明淮序“你是不是在利用那位公子?”
明淮序走近明杳栖身侧,看着她。
明淮序“若只是利用,你日后还是多加小心吧。”
明淮序顿了顿,继续开口道。
明淮序“得你青睐,绝非等闲之辈。”
明淮序“试想,若他有朝一日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你棋局中的一颗棋子,那时他会如何?”
明杳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如水般落在明淮序的眼眸中,静静凝视着。
良久,她才终于开口。
明杳栖.“哥哥把我看得就这么冷心淡情?”
明淮序“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舅舅先前好奇玉佩的由来,虽未明说,但那眼神确实明明白白的,明淮序不难错过,心中自然也会跟着好奇。
想到这点,明杳栖轻抬皓腕,解下了悬于腰间的那块玉佩。
在他的注视下,她轻轻把玩着那玉佩,指尖摩挲间似有千般思绪流转。
片刻后,她缓缓抬手,将它举至明淮序眼前,近得仿佛能映出他眼底的那抹波澜。
不知何时,一个清隽的“角”字,已被细腻地雕刻在了玉佩之上。
明淮序“你……”
明杳栖.“哥,他虽比你年长,但往后时日,会与我一同唤你为兄长。”
明杳栖这番话,说得当真是委婉又直白。
该回答的问题她没有回答,该给的身份她倒是给了。
明淮序望着明杳栖的眼神,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触。
明杳栖不想回答的问题,终究无法得到答案,而这种无解本身,或许便是一种回应。
明淮序“明杳栖,”
明淮序“我从来都只愿你能平安康健。”
明淮序“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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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世间万般事物中,弥足珍贵的,是至亲之人那份深深的牵挂。
这种牵挂在岁月长河里如同一盏不灭的灯火,无论你走得多远,它始终为你守候,为你照亮归途。
这份情感纯粹而炽热,是生命中最柔软也最坚不可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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