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南方水患,还请指条明路。”
“监正卜术尚可,但畏天道无常,不敢言语。”路境明给自己倒了杯茶,“这天意,监正可知?”
“郎中令颇得圣意,当知这天意,有一半,是天子之意。”
钦天监监正,方郇,连日来因水患肆虐之事担忧,圣上已催了好几次。
路境明办好我让你办的事,我自会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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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少师,请。”商陆将一家茶楼包场,约在了晚间。
谢危剑书,刀琴,你们就在门口等我,不用进来。
“可是,先生...”
谢危推开门,却没有迈步。
屋内突然传来了琴声。
“中秋月。”谢危不明意味地一笑,抬步进门,又很快带上了门。
谢危照来池上影,恰似未生前。
谢危你我之间就不必叙旧了吧。
路境明叙旧不必,但其他,是该谈谈了。
谢危母亲,是怎么走的?
路境明当年目睹皇室秘辛,自然不会被放过。不久母亲毒发,医师说,这毒非一日之功。我知会了舅舅,把母亲接到了勇毅侯府。
谢危然后呢?
路境明母亲伤心过度,哭瞎了眼睛。直到离去,都没有闭眼。
谢危攥紧了茶杯,手指浸入茶水也无知无觉。
谢危哥
谢危是我不孝。
路境明母亲只希望你平安。
谢危平南王,薛远,都要付出代价!
谢危至于皇室...
路境明沈琅原先只是痨病,自六年前起,我借钦天监之手奉上丹药,以日后生机充如今光鲜,他活不了多久,但我也不会让沈玠继位,全了薛氏的野心。
“你初来京城,不必心急,先养好身体。”路境明拉过谢危的手,擦去茶水,把了把脉。
谢危才有闲心看路境明这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这个世界上有另一个自己,实为幸事。
谢危想起从前自己问的话。
“哥,为什么我疼,你会疼。但你疼了,我却不知道呢?”
[因为,哥向上天祈求,愿你一切都好,若有苦难,即使不能以身替之,也希望能感你所感,懂你所衷。]
这十六年还是不可避免地让二人有些生疏,寂静的空间里,唯有情绪波涛起伏,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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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二人一直待到晨光熹微,谢危走时和来时,面貌似有不同。
刀琴和剑书对此也有些诧异,相处久了,他们清楚,这是谢危放松的表现。
回到住处,刀琴和剑书递上商陆走时交给他们的盒子。
谢危在他们面前拆开,盒子里是一叠银票和一些瓶瓶罐罐。
“五万两。先生,您这是受贿了?”剑书惊讶出声。
“郎中令几年的俸禄也不能随手拿出这么多。”
“你们可还记得先前查到的商陆密切接触的医馆?一药千金,自然拿的出。”
“谢居安,郎中令为何对你如此大方?”吕显也凑了过来。
“神神秘秘,谈话也不带我们一起。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吕显突然灵光一闪:“不对,你是薛定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