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太后还是找了人出面将她的想法摆出来。你知道你没办法改变大方向,毕竟还发生的就算换一个人也是一个结果。
你端着茶汤来陪着齐衡处理公务,说起这次参国舅爷。
“此事倒是成了把柄,我听闻了是那邹家给惹的事端,却顶着皇家子弟的名号,沈家纯粹自己召的麻烦。”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身为国舅,无论他是否参与,这都是他未曾约束好邹家,宠妾灭妻本就是有违礼教。”
“且看着吧,这还只是开始,咱们别做了中间的棋子,太后娘娘如今只怕是想用言官的笔当做矛去刺官家的臂膀。”
果然没几日又出事了,你告假没去上朝,此事你还是热闹听来的,齐衡看你站在屋门处,给你系上了披风。
“别站在风口,身子才堪堪好些。”
“听闻,明兰有喜了,真好,我们这几个从小长大的,都开始有了下一代了。”
“是呀,那会儿你们俩最爱凑一起研究吃东西了,一转眼功夫,我们也都这年纪了。”
“齐衡,你真不觉着委屈和苦闷吗?婆母那边自从我又病了开始就不再催促孩子的事了,你其中出了不少力吧。”
“孩子来否皆是天意,能娶了你我已经觉着很是幸运了。”
“对了,忘记和你说了,我打算去军营住些日子,今年的第一批我病着没赶上,第二批我要去盯着。”
“你这病不打紧?我陪你去吧。”
“军营在城外,你陪着我,每日上朝岂不是半夜就得醒了?太累了,你还是在府里吧。”
“不可,我已习惯你在身侧,你不在我睡不安稳。”
“胡说,这段日子我每夜都咳,难道不是我在你才睡不安稳?”
齐衡低头躲着笑,不过他还是揽着你要跟你一起去。
你知道自己留下的时间不多了,能在一起也好。
你和齐衡去拜别,你被平宁郡主握住手去了内庭。
“我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那时宫里变故我就瞧着明白,你的志向高远,不会拘泥在这四方宅院,我们家这些年也是经历不少变故,好在一切平安,秋思你嫁进来前元若为了这个家牺牲颇多,所以是为了宽我儿子的心我就算跪求也要如他意,婚后你们夫妇一体,我也安心。如今你们非跑到军营住,我虽心里有些不得劲,但只要你们高兴也罢。”平宁郡主如今早就没有之前的盛气凌人,对你更是疼爱温和,就算是表达不满也说的软话,你听得出来。
“婆母心中的意思我明白,官人的官职每日要上朝,城内外往返快费了半日光景,一日两天还好说,多了他身体也吃不消。我是必须去的。”你忍住脾气,毕竟她说的也没错。
“不不不,你别误会,我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我和元若父亲商榷,在城下购了一座宅子,那边有条小路离宫门不远,元若他也不必赶早,也方便陪你去军营练兵。或是我表述有误让你误会了,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只要你们幸福康健,我们也就满足了。你们父亲怕你们以为我们不同意闹起分家才给你们购了宅子,让我同你解释。”
“原来如此,是我狭隘了,不过婆母不必担忧,不瞒您说外祖父知道元若要陪我去早就备好了府兵每日接送他往来,一三五去军营,二四六在府里歇息,孝敬父母,毕竟我身子还没全好,兵也是人,没有日日训练的道理。”盛家祖母特地给你上课了,一切都被猜到了,你不得不感叹这料事如神的手段。
“母亲可是为难你了?”齐衡揉搓你的手。
“没有,婆母担心你来往辛苦,给我们在城下购了宅子,方便你上朝,我练兵,重点是怕我们误会特地解释,我有些心疼郡主娘娘了。”
“母亲受了不少苦,宫变归家病了好久,后来我成婚后,她性情大变,越发温柔了。”
“你们母子连心,郡主娘娘同我说,你为了他们牺牲颇多,就算跪求也要满足你心意,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虽说郡主娘娘或许对我们态度一般,但满心满眼都是为了你的前途计算。”
“大娘子如今也是变了,从前你何曾如此去想我母亲,顾二叔曾说你性子野,我母亲性子傲,若真成了婆媳,只怕是天天闹日日恼,我有的受。如今倒是反着来了。”你看他笑得过于幸灾乐祸了。
“你就珍惜我家没有康姨母这般的亲戚,家世也清白没那么多族亲要你来应付。”
“谁说没有。”齐衡低头似乎小声控诉
“你说说有谁?”
“你那位表哥难道不是?虽是就一次相处,但叫我印象深刻。”
你想起那次齐衡去火铳营,还别说十之八九齐衡要难过了。
“唉,虽你家大娘子我是心疼你的,但这是你的关,总归要自己闯,我会为你加油鼓劲的。”
齐衡一副不信你的样子,只是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只怕你是幸灾乐祸,看好戏吧。”
“我表哥是武将,表里如一的憨厚,不会有什么为难人的手段,你放心吧。”你其实心里也没底,但也只能这么宽慰。
“呵,但愿如此吧。”齐衡似乎并不抱有希望。
马夫将松风和水月牵了出来,松风看见你,立刻就低下头蹭你,水月也有样学样的蹭你。
“不愧是大娘子家饲养出的马儿,你瞧他们多贴你呀。”齐衡搀扶着你。
“许久不骑马了,有些想念,既然松风和水月在,就不马车了。”你翻身上马。
“秋思往前坐些。”齐衡站在你身旁
“你不会是要与我共骑一匹马吧?水月不是在那里吗?”
“那小子明显跟贴你,虽说也好,但好歹我是主人,总该有些傲气。”齐衡也不在乎位置直接翻身上了马。
“你说说你一个谏官,此举不会被说成于礼不合?有碍观瞻?”
“我家大娘子病刚好正是多加小心之时,我只是做了为夫应当做的罢了,别多想!不为,你随着他们一块走,我与大娘子先行。”
你被他环抱着,看着他侧脸,你忽然想起为余嫣然赢亡母那日,齐衡本来就是翩翩少年郎,虽说生的好,又生的不好,皇亲之家荣华万千,也责任万千。
“怎么了?”齐衡低眸看你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仿佛回到曾经的元若了,是我的翩翩少年郎。”
骑马很快就到了军营,外祖父和你表哥已经在营外等你。
“外祖父,表哥!”你飞奔过去,此刻你感觉你身体有了不少力量。你猜的没错。你嫁人之后全然就没再练过武,也没再回到军营看过一眼,后来因为生病都不怎么上朝了,逐渐跟着原剧齐衡的妻子一样的路走,这不对劲。
上朝以后你身体没有变化,那就只有军营一个地方,所以你才想试试。
好在真有用,果然这个破世界最后一个事情就是太后造反的事。
“秋思呀,听你病了好几天,我去探望你又不肯,姨夫急得都哭了,如今看起来没什么毛病嘛。等会上演武场练,表哥陪你练练!”
你摸摸鼻子目光看向齐衡,眼里都是救命
“表哥,这秋思身体确实有些不舒服,才刚刚好,您高抬贵手,晚些时候我陪你喝…下棋如何?”
齐衡挡在你身前,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你外祖父来到你身边。
“这次的兵有些不一样,你自己看着些分寸。”
“是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说不上,这批新兵来了不少禹州的,原先我觉着没什么问题,毕竟我们没有地域眼熟,天南地北选入皆可,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有些来历的,我是怕官家他是否对火铳营有了旁的想法。”你外祖父面上如常,但语气里能听出来不一样的情绪。
“外祖父不必太过忧心,若是官家要收回权利去,就让他收回去,您年纪大了,表哥又不懂官场斡旋,抽身也不外乎一条出路。”
“你外祖父我戎马一生,倒不是贪恋权势,只是……”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那外祖父就更不比忧心了。我们没有谋反之心也无谋反之意,当今的官家也是宽厚之人,不会做这种事的,更何况就算是真兔死狗烹,也轮不到我们家才是。”
火铳营此刻正在学习火铳的知识,你远远看着没有上前。
“外祖父你先去歇息吧,这边有表哥和元若陪我就好。”你看着外祖父,笑得乖巧
“怎的,我呆在这里还影响你了不成?”
“好吧,外祖父能陪我自然是我最开心的事了,就怕您辛苦了。”你立刻撒娇。
“表哥,这批新兵的名册在哪里?”
“外祖父早就吩咐我了,我亲自保管都在这里了。”你表哥将名册递给了你。
你看着名册上有些人用不同颜色画了圈。
“赤色是禹州的人,黑色是那位的人。自从火铳营在宫变时出了手,引起了不少人打主意。”外祖父在你身边提示。
“这是必然的事,外祖父不必忧心,他们不过是掌握了运用的法子罢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我能造出来的东西,我就知道如何克制,外祖父我们回去吧,我有些冷了。”
“冷了,快披上,别冻着了”齐衡上前麻利的给你穿好披风,帷帽。
“咱们这姑爷做事倒是心细。”你表哥终于说了一句让人心里舒坦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