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两人准备入睡时，封银沙突然侧过身，语气带着点哭笑不得：“我突然有种错觉。”
王默凑过去，好奇地眨眨眼：“什么错觉呀？”
“自己绿自己的错觉。”封银沙轻叹了声，“原来不是错觉，身份太多真不好，有时候会忘了，你还有另一种身份呢。”
王默忍不住笑出了声，眼底满是狡黠：“嘻嘻嘻，谁让你记性不好～”
王默笑得眉眼弯弯，带着点小得意：“嘿嘿嘿，谁让你身份那么多呀！”
封银沙挑眉反击：“说得好像你身份少似的，你就能记得住？”
王默眨了眨眼，一本正经道：“我们不都是一个身份、一个人格、一部手机吗？”
封银沙随手拿起其中一部亮着的手机，看清屏幕瞬间挑眉：“你这手机是什么情况？壁纸怎么全是帅哥的腹肌照？”
王默眼神飘忽了下，含糊道：“这个嘛……你不是知道吗？”
“知道什么？”封银沙故意凑近，语气带着点调侃，“知道你是色女，还是女流氓啊？”
王默急得脸颊泛红，伸手去捂封银沙的嘴：“我才不是女流氓呢！女流氓才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封银沙扯开她的手，眼底满是戏谑，身上裹着的被子滑落少许，露出光洁的肩头——被子里分明一丝不挂。
王默别过脸，声音细若蚊蚋：“女流氓最起码……是连马赛克都不打的全裸男照啊。”
“裸……全裸男？”封银沙挑眉凑近，气息拂过她的耳廓，“你不会在人类世界，第一次跟我见面时——我是曼多拉的手下，你是叶罗丽战士，还在打架呢——就对我有现在这种想法了吧？”
王默抬眼撞进他含笑的眼眸，脸颊红得能滴出血，却坦诚点头：“当时……的确是有。”
两天后，客厅里还飘着淡淡的茶香，封银沙和王默都裹着宽松的浴袍，正并肩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门被推开的瞬间，两人默契地同步抬头，就见颜爵一脸无语地站在门口，眉峰还拧着几分不耐。
“你咋来了？”封银沙抬手按了暂停键，语气带着点意外。
颜爵迈步进来，找了把单人沙发坐下，语气无奈：“还能为啥？被灵犀阁那些家伙烦得不行，过来躲躲清净。”
封银沙挑眉，指尖摩挲着浴袍领口：“他们烦你啥了？”
颜爵往沙发背上一靠，语气带着点憋闷的反问：“他们烦我啥？哼，能烦什么！先不说这个，你们俩跟我说说——你们到底啥事？”
“我们能有啥事？”封银沙瞥了眼身旁的王默，语气平淡。
“没事？”颜爵坐直了些，目光扫过两人，“没事你们好好的，跟建鹏他们绝什么交？我知道起因在他们，但至于闹到绝交？到底因为啥？他们说一开始就没把你们当朋友——封银沙，你这边我懂，毕竟曼多拉那档子事，他们有顾虑也正常。可默丫头，你到底咋了？他们根本没理由讨厌你啊！”
颜爵眉头越皱越紧，语气带着点试探：“总不能……跟我差不多吧？我是受上一任灵犀阁司仪乐音所托，才接任司仪之位，现在都已经退出了，你们总不会也……”
“差不多，但又不太一样。”王默攥着浴袍的手指泛白，声音渐渐带上了哽咽，“我当初跟他们玩，前提就是他们觉得我有叶罗丽娃娃——有娃娃，就该跟他们一起‘拯救世界’。可在我看来，小学生去扛拯救人类世界的担子，这根本就是违法的啊！未成年干这种事，跟童工有什么区别？”
她吸了吸鼻子，眼底泛起水光：“可我反驳不了，我的确有叶罗丽仙子娃娃，的确拥有魔法，他们说得有模有样，好像真的很有道理。齐娜是因为菲灵，菲灵是人造假仙子，她们被黑化的时候，我真的快被逼疯了，甚至想过拿刀切腕自杀……”
“明明每次都是我冲在最前面，明明是我拯救的世界，可最后功劳全成了他们的。”王默的声音抖得厉害，“我是叶罗丽战士，所以‘叶罗丽战士拯救世界’，我的付出就这么被一笔带过。那段时间，我数不清多少次想自杀，甚至偷偷跑到小区天台——罗丽睡着的时候，我真的想一跃而下，可最后还是没敢……他们太烦了，那些理所当然的索取、被抢走的功劳、不被认可的委屈，压得我喘不过气……”
颜爵语气里满是不解：“那为什么不说清楚？把委屈都讲出来，说不定就……”
“说了有什么用？”王默打断他，声音透着深深的疲惫，“只有齐娜、莫纱懂我，后来慢慢就只剩高泰明、莫纱、齐娜了。这么多年我都忍了，忍一两次又算什么？我总想着，等一切结束就好了，就这么一直忍着，直到大战结束——母亲过世，罗丽也走了，所有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
“对，她彻底爆发了。”封银沙搂紧王默，语气里满是心疼，“自杀了二十次，跳楼二十次，跳河四十次，跳崖、跳机都数不清了，每次我都第一时间报警，拼了命把她拉回来。最后还进了重症ICU。”
王默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自嘲：“还‘非常荣幸’地，确诊了重度抑郁症。”
颜爵一脸错愕，追问：“那最后明明说，是你把默丫头从深渊里拉出来的？这到底怎么拉的？”
封银沙自嘲地笑了笑：“你以为我为啥清楚ICU的规矩？我是吸血鬼，在人类世界表面是白化病、黑色素缺失，曼多拉治好过我的白血病，可后来又复发了——吸血鬼的体质，这病根本没法治。医生盯着我查了半天，硬说是医学奇迹，我解释多少遍都不听，最后我干脆自己把自己送进ICU，结果被他们确诊为严重精神病，跟她成了病友。”
颜爵嘴角抽了抽，半天憋出一个字：“呃……”
封银沙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你问我怎么把她从深渊拉出来？她当时就住我隔壁床，总盯着医院的开封水果刀发呆——那刀挺锋利的。有天她歘啦一下，在手腕割了个四五厘米的口子，就那么一动不动躺着，看血一滴一滴往外渗，渗了快半个小时。”
他顿了顿，指尖攥紧：“我最后实在没忍住，按了警铃。医务室的人赶来，又是上药又是输血，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总算把她救回来了。”
封银沙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后怕：“哼，她那时候不是在死，就是在想死、去死的路上，看得我心惊胆战。实在没办法，我带她去玩刺激的，她选了飞拉达——结果故意踩空跳崖，安全锁都没挂！我就在她旁边，幸好之前怕她出事，绑了紧急锁，她一跳，我也跟着被拽下去了，在下面困了三天。”
他揉了揉眉心：“多亏我们体质特殊，我是吸血鬼不死，她靠残余魔法撑着。最后我打电话求救，直升机、救护人员全来了。结果呢？非常‘荣幸’，我俩都被确诊重度精神病——我本来就被定了精神病，这下更重了，差点直接上呼吸机。”
颜爵瞪大了眼，语气满是不敢置信：“跳机？是真的飞机啊？”
“对，就是飞机，不带任何防护工具往下跳。”王默点头，语气轻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封银沙接过话，满是无奈：“可不是嘛，她啥也不带就敢跳。看她往下冲，我急得不行，根本不知道她会掉哪儿，趁没人注意，我也跟着跳下去追她。幸好空中有阻力，很快追上了，结果一起掉到个孤岛上，被困了整整一个月——哎呀妈，真就一个月，还不吃不喝的，要不是有渔民路过钓鱼，我俩可能就困在那儿了。”
颜爵皱着眉追问：“那这跟建鹏他们有啥关系？前面的还沾点边，后面这些……”
“本来没关系。”封银沙扯了扯浴袍，语气带着点自嘲的笑，“但架不住王默被他们逼疯了，直接上街抓人。巧的是，我当时也在场，只能拼命劝——她病得比我重多了，我是误诊，她是真确诊的。结果很不幸的是……”
“很不幸的是什么？”颜爵急着打断，语气里满是紧张。
封银沙嗤了声：“很不幸的是，我俩被抓去监狱了，拘留所关了30天，毕竟是初犯。那时候哪儿想到，后来警察局和医院，我俩成了常客。”
颜爵一脸费解：“医院常客我懂，可警察局常客？你们到底做了啥，怎么就成常客了？”
封银沙翻了个白眼，语气满是憋屈：“还不是闲的——买东西我明明付了钱，钱都放桌上了！建鹏刚好在我前面找零钱，我跟店员说付过了就走了，结果店员回头看钱，以为是建鹏付的，追了我两条街说我没付钱。偏偏那破店没监控，我直接被警察抓了！”
“默默当时有拍视频证明我付了钱，可警察压根不信，非说我们撒谎，又给关进去了——是真监狱，不是看守所！关了快一个月，出来还上了新闻，他们倒好，指着鼻子骂我带坏王默！”他越说越气，“我能咋办？不承认她又要自杀，只能硬着头皮认了！”
“承认之后呢？”颜爵追问。
王默眼眶泛红：“承认后建鹏他们合伙把封银沙打了一顿，下手特别狠，还把我拉走了。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跑回去，问他没事吧，他当时说……”
“我说看着没事，其实都快被打残了！”封银沙接过话，语气带着后怕，“最后打了120抢救，差点真残了。养了好久才好，结果莫名其妙就被他们说成混混了，哎……”
封银沙嗤笑一声，满是哭笑不得：“莫名其妙被说成混混就算了，还真有几个不长眼的混混来调戏王默！估计那时候她病情发作，不知道咋回事，居然把人给打了，还打赢了！结果倒好，传着传着就说她是‘混混的女人’——我都纳闷，她明明在我身边，怎么就成混混的女人了？”
他摊了摊手，语气无奈到极点：“后来才想明白，他们说我是混混，她是我女人，我俩直接被传成黑帮大嫂和老大了！天呐，她居然成黑帮大嫂了！更离谱的是，这传言出去后，真有几个混混出身的人来找我认老大，我啥也没干啊，就稀里糊涂成混混头了！”
封银沙一脸崩溃：“那些混混还不长眼，死缠烂打拖着不放，我们没法子，只能一路逃！结果碰到陈思思，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拍了视频发网上，文案写着‘几个男的欺负一女的，好可怜’——我直接被网暴惨了！”
“后来她补了完整视频，我和默默都在，可网友愣是不信那女的是王默，一个劲喊‘不可能’‘我不信’！”他揉着太阳穴，语气满是绝望，“最后还是那些混混出来澄清，说想认我做老大，我们一直跑才追的。他们但凡说句‘拜师学艺’也行啊，结果提到默默就喊‘大嫂’，直接被网友坐实我是黑帮老大！哎，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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