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密室里投下摇晃的鬼影，宋辞盯着霍沉手中的鎏金酒樽，龙井茶面浮动的金箔让她喉头发紧。
锁骨下的朱砂痣突突跳动，像有支箭镞在里面搅动。
你"这杯茶里..."
她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冰凉的战甲碎片，
你"你加了苦杏仁？"
霍沉晃着酒樽逼近，琥珀色液体映出他眼底猩红：
霍沉"和当年合卺酒一个方子。"
他突然擒住她手腕灌下一口，滚烫茶汤滑过喉管时，宋辞看见记忆里铺天盖地的红——
大婚喜烛下，霍沉咽下毒酒时唇角含笑，血珠顺着下颌滴在她凤冠明珠上。
你"为什么笑..."
她呛出泪水，指甲抠进他腕间旧疤，
你"我明明是要杀你！"
霍沉"因为你在发抖。"
霍沉突然扯开领口，三道箭疤在烛光下狰然开裂。
他抓着她的手按在最近那道伤上，心跳震得她掌心发麻：
霍沉"当年你握弩的手，比现在凉多了。"
宋辞的瞳孔猛地收缩。
破碎的记忆里，自己确实在雨夜城楼挽过重弩。
可那支毒箭分明对准的是...
你"阿史那部公主？"
她脱口而出时，霍沉眼底闪过异光。
霍沉"终于想起来了？"
他摘下西装内侧的狼首玉佩，裂痕中掉出卷成细条的布防图，
霍沉"这玩意挂在她腰上三年，你便恨了我三生。"
玉佩落地声惊起尘烟，宋辞突然看清记忆里缺失的拼图。
大婚当夜屏风后，霍沉将真正的布防图塞进妆奁暗层，而门外闪过的狼首玉佩，此刻正静静躺在青砖上。
你"你故意让我看见她进帐..."
她声音发颤，指尖划过褪色的婚书，
你"让我以为你叛国，让我在合卺酒里下毒..."
霍沉"不这样，阿史那部怎会信我离心？"
霍沉突然咬破指尖，在战报空白处画起布防图。
血珠渗入永宁三年三月初七的字迹，与屏风牡丹纹诡异地重合：
霍沉"那夜本该是请君入瓮，你却把解药换成了鸩毒。"
宋辞踉跄着扶住铁门，铜锈沾了满手。
记忆如毒蛇缠颈——她确实在喜轿里调换了酒壶，因为亲眼看见霍沉为公主戴上玉佩。
此刻那枚玉佩却躺在他掌心，裂痕处露出半张染血的婚书。
你"你既知我会下毒..."
她突然揪住他浸满龙井香的衣襟，
你"为何还要喝？"
惊雷劈开雨幕的刹那，霍沉抓着她的手按向自己咽喉。
跳动的脉搏在掌心下如擂战鼓：
霍沉"当年你在这里咬出血印，说要做成往生咒。"
他喉结滚动着贴上她颤抖的指尖，
霍沉"现在要不要再咬深些？"
密室突然震颤，墙皮剥落处露出半卷染血战甲。
宋辞在倾斜的多宝阁间踉跄，被霍沉用脊背抵在墙角。
飞溅的碎瓷划破他侧脸，血珠坠在她锁骨朱砂痣上，烫出前世最后的画面——城楼火海中，霍沉用断箭蘸血在婚书添上"来世"，箭尖正是屏风暗格里那支。
万能龙套"找到了！"
院外突然传来佣人的惊呼。
暴雨冲塌东墙，露出深埋的铁箱一角。
霍沉抹去她眼尾血渍，将狼首玉佩系回她颈间：
霍沉"现在，该去看看我们当年的铠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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