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乏闷，莫含晴有些待不住，便打算出去走走。
她起身正要出门，渔鲤便拎着一件大氅走过来，说：“殿下把这披上吧，刚入冬，穿的如此单薄，恐会着凉啊。”
“好。”莫含晴点点头，接过大氅披在身上，回过身抬手道：“不必跟着了，我出去走走。”
莫含晴在青石砖上走着，旁边是一条小溪。她沿着小溪愈行愈远，最后绕过一片假山，来到一座亭子外面。
亭子里有人，莫含晴一眼便认出是姜源太后齐艺。
莫含晴并不想惹麻烦，刚打算悄悄溜走，却传来了太后的声音。
“娜仁公主怎么在这儿，何不来一同赏景。”
太后身边的侍从快步走到莫含晴身边，“殿下，太后娘娘有请。”
莫含晴别无他法，只能走过去，向着齐艺行了一礼。
“看茶赐座。”她吩咐道。
莫含晴坐在亭中的桌凳上，双眼眺望向不远处的荷花池。
此时刚入冬，天气转冷，池中荷花早已枯谢。夏日时妩媚的荷花变得枯萎，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荷花早就谢了啊，其实没什么景色可看。”太后拿起酒壶，为莫含晴斟了一杯酒，递到她面前。
“请。”
莫含晴接过酒杯，象征性抿了一口。
“花期总是那么短暂，但好在明年便会再次绽放，到时仍是一副争奇斗艳之景。”太后也朝莫含晴所看的方向看去。
“娘娘说的不错。然而明年之花并非今年之花，花落便不会再回到枝头，人死也不可复生，时间不可逆转。”莫含晴淡淡道。
太后眯了眯眼，依旧笑道：“公主说的自然有理。想来春暖花开之时，大雁北飞，自然花满枝头。只是这大雁南飞，有些讲究，需由首领带领雁群，排成一列或‘人’字，方可北归。”
莫含晴没有看太后，垂眸盯着手中酒杯，接话：“娘娘学识渊博，臣女惭愧。可惜在赫乌时从未见过大雁，如今来了姜源，可要好好瞧瞧。臣女倒觉得，此次来姜源，倒像是北雁南飞，恰逢秋冬之季。”
太后见莫含晴油盐不进，有些恼火，笑了笑，没再讲话，暗自思考怎么让莫含晴替她办事。
莫含晴又怎会不知她的心思，只想赶紧脱身，不想与太后扯上关系。
她抚摸着酒杯，开口询问：“娘娘这杯子倒是好看。”
太后一愣，看了手中酒杯一眼，回答：“这套酒杯乃先帝御赐，自然是好看的。”
“杯身上的鸳鸯真是精细，想来先帝必然十分看重娘娘，娘娘当真是幸福。”
太后怔住了，她似乎早就忘了许多年前，先帝秦礼还是个王爷时，与她定下的山盟海誓。权势的诱惑蒙住了她的双眼，让她的心里只有权谋。
“臣女还有些事，就不陪娘娘了。臣女告退。”莫含晴起身，将酒杯搁在太后面前，俯身一礼，随后离去。
太后注视着酒杯，注视着杯上的鸳鸯，心中酸涩。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变成那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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