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8

婚礼在午后开始。

陋居外的空地被改造成婚礼会场，架起了洁白的帐篷，长桌上铺着熨得平整的亚麻桌布，魔法装饰悬浮在空中——缀着珠光的花环、低飞的蝴蝶、会发光的星星在阳光下闪烁。

芙蓉穿着一袭银白礼裙，头发盘得一丝不乱，比尔站在她的旁边，身着礼袍，脸上的伤痕没有刻意遮掩。音乐响起时，宾客们一一落座，婚礼正式开始。

仪式简短而隆重，随着誓言的完成，掌声与笑声在空地上响起，飞舞的花瓣在空中打着旋落下，索妮娅站在人群中，礼裙下摆被微风轻拂。

南瓜汁、黄油啤酒和香槟源源不断地从空中倒进杯中。孩子们在花园间奔跑，大人们举杯畅饮，乐队奏起了欢快的曲子，宾客涌入舞池，笑声、碰杯声与鼓点交织在一起。

乔治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却被他拉进了人群里。

她不太会跳舞，但这并不妨碍他带着她旋转。裙摆扬起，头发飞扬，四周是摩肩接踵的舞者，脚步凌乱却分外欢快。

索妮娅笑出了声，眼角被风吹得发酸，手掌紧握着乔治的，他也没有松开。

直到音乐慢了下来，他忽然搂过她笑道：“感觉像是回到了上学的时候。”

“现在可是和以前不一样。”

“的确不一样，今晚你可太迷人了。”

说罢他便吻了上去。

热烈、微醺的吻，一次、又一次。

她仰起头时，视线恰好掠过花园的另一侧。

——小天狼星正将某样东西交给哈利，那东西的链子微微晃动，像是某种饰品。两人说了几句什么，声音被喧闹掩盖。下一秒，他们就分开了。

她没细想，刚想多看一眼，乔治的手臂已经揽住她的腰，把她拉回了眼前的世界。

“嘿”他说，语气带笑，“接吻的时候专心点。”

索妮娅失笑，也不再去管那一角的异常。

夜晚渐深，音乐依旧热烈，酒精在血液中翻涌，欢声笑语像浪潮一样涌动。

她和乔治从人群中悄悄溜出，沿着后门悄声走进屋内。空气里仍飘着食物残留的香气，但所有人都在外头，显得安静许多。

楼上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又“咔哒”一声关上，屋里只剩窗外洒进的月光。索妮娅靠在门上，拽着他衣领的前襟，乔治笑意未散，低头吻她的额头，再是眼角、嘴唇……

一切仿佛都被欢愉的气氛推着向前。

他们跌倒在床上，彼此急切地寻找对方的体温，衣物一件件被丢弃在地毯上，那些从晚宴上带回来的酒意在体内燃烧，在昏黄的灯光与深夜的掩护中，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把彼此压进骨血里。

当一切归于安静，房间里只剩下交叠的呼吸。

窗外远远传来音乐声，还有几句喝高了的哼唱。他们都没说话，只是安静地靠在一起，像是想把这一刻拉长、再拉长一点。

直到他们听到外面传来金斯莱的声音：“魔法部垮台了。斯克林杰死了。他们来了。”

整个房间陷入短暂的死寂。

索妮娅先反应过来，跳下床开始胡乱抓衣服。

乔治也跟着动作，几乎是在同时穿上衣物。

“去我家。”她气息不稳地说。

“你父母那？”

“暂时还没有人知道那里。”

乔治点点头，几乎没再犹豫，移形换影消失在房间。

——

伦敦夜色沉沉。

两人跌入索妮娅家中昏暗的客厅时，脚步踉跄，衣服扣子错开、头发凌乱，乔治还单手提着靴子。

房间一片安静。

他们站在原地，喘着气，彼此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眼中仍有些惊魂未定。

“你头发……”乔治率先开口，却没说完。

“你的领口全歪了。”她回击。

沉默一瞬。

他们几乎同时笑了出来。

是那种惊魂之后的失控，是紧张后的缓解，也是，生还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