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通

北江分局，接待室

徐乐之给人的感觉真的很像一个机器人，她行走时脊背挺直如尺，就连坐着都是板板正正的，连面部表情都像是被程序设定好的——永远维持着一种机械般的平静，就是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

如果说，徐乐希是行尸走肉，那么徐乐之就是一具被抽离了情感的躯壳。

徐氏两姐妹给沈翊的感觉是麻木，他不知道她们是怎么长大的，明明她们的母亲并不是没钱的人，可是……这两个女儿也太……极端了。

“徐小姐，我能问问为什么你这么执着要找夏顾问吗？”沈翊和杜城心有灵犀一样，都选择了一个客气的称呼，绝不透露他们和夏俊艾的熟稔。

徐乐之板着脸说道：“我想请他帮我约见墨医生，墨医生能救我的妹妹。”

“你是想医治你妹妹的腿，是吗？”沈翊放缓语气，声音里带着他惯有的温和。

然而，徐乐之却摇了摇头，眼神空洞而执拗：“不，我听说墨医生能治舞蹈病。”可是……墨连城却拒绝了。

亨廷顿舞蹈病是目前无法被治愈的遗传病之一，徐乐之怎么会认为墨连城能治这个病，而且……夏俊艾不是说徐乐之只是想治腿吗？难道……最后墨连城选择拒绝医治的原因是这个？

"徐小姐，我没听错吧？"沈翊瞳孔微缩，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震惊，"亨廷顿舞蹈病……以目前的医疗水平，国内外似乎都还没有治愈的先例？"

徐乐之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眼神却异常坚定："我知道，但墨医生不一样。"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有人告诉我……他可以做到。"

那个人说过，就算不能完全治愈，至少也能让乐希的症状减轻，这个念头像救命稻草般在她心里扎根，让她死死抓住不肯放手。

“徐小姐，我想……墨医生拒绝你，应该已经给出了答案。”沈翊见过墨连城，知道他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更不是那种为了一点利益就夸下海口说能救的庸医。

"你不懂！"徐乐之突然拍案而起，桌面发出"砰"的巨响，她双目瞬间就红了，那面容也变得有些扭曲，"墨医生是我妹妹最后的希望！"这突如其来的爆发让她那张常年麻木的脸竟显出几分生气。

空气凝固了一瞬。

徐乐之看着沈翊略显错愕的表情，像是突然被浇了盆冷水，她缓缓坐回座位，机械地理了理衣角："抱歉……我有些失态了。"声音重新恢复了那种空洞的平静，仿佛方才的失控从未发生过。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沈翊温和地说道，目光却不自觉地探究着徐乐之的表情。

其实，沈翊更想问徐乐之嘴里的那个人是谁，但……好像这不是他该问的。

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还与案件无关，沈翊自然也不好意思问。

“既然，你的目标是墨医生，那你为什么要通过夏顾问去找呢？”沈翊还是想让徐乐之放弃从夏俊艾这里入手，“据我了解，他们就算认识，相互之间也不会干涉彼此的私事。”

沈翊的言外之意很明显：这条路，走不通。

徐乐之并不了解这些，只是……她根本找不到墨连城，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不得不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