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止

周珊珊的这个孩子是注定生不下来的，妄想挑战自然的生命密码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而且……本来周珊珊应该也会出事，但现在……夏俊艾的出手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救了周珊珊一命。

要解决这个问题并不复杂：一场精心设计的"意外"，再加上些必要的辅助手段，就能让所有痕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夏世安他们最不缺的就是这些"资源"，他们根本无需亲自出手，只需在源头稍作安排，就能彻底杜绝被追查的风险——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方凯毅还没等到下班，曹建带着哭腔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电话那头，曹建语无伦次地说周珊珊在回家路上出了意外，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孩子恐怕保不住了，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慌乱地问方凯毅有没有办法救救这个孩子。

“曹总，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我只是一个做研究的，对这些事，我也是无能为力……”方凯毅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对这个他曾暗自期待的孩子，他的痛心并不比曹建少多少。

但……方凯毅此时内心也暗松了口气，这效率果然迅速，这下，他也摆脱了一个麻烦。

而另一边，夏俊艾依旧扮演着他最擅长的角色——信息的中转站，他事无巨细地将听到的一切，一字不落地复述给了沈翊。

方凯毅重重合上电话，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闭眼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一声沉重的叹息从胸腔深处溢出，随即"噌"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怎么喇？”原本忧心忡忡望着他的沈翊和夏俊艾同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一怔。

“我去医院那里看看情况。”方凯毅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话音未落人已大步流星冲向楼梯，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出沉闷的回音。

夏俊艾转头看向沈翊，眼中带着询问："我们……要跟去吗？"沈翊没有回答，只是果断地拽起夏俊艾的手腕就跟了上去。

沈翊确实是想亲自去确认周珊珊的状况，但更重要的是——作为警方重点保护对象，方凯毅此刻的安危同样不容有失。

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这趟医院之行，沈翊都有必须要跟过去的理由。

北江人民医院的走廊里，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曹建佝偻着身躯像尊雕塑般僵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双眼布满血丝，手里攥着那张被他捏得皱巴巴的终止妊娠同意书——他签得心如刀绞，可是……不签的话，别说保孩子了，周珊珊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曹建也在责怪自己，刚刚自己为什么会走神，就一个不留神，周珊珊就这么从楼梯上腿脚一软，整个人都滚了下去了，当场就见红了。

曹建痛苦地揪着头发，一开始他还抱着希望的，之前那么多次"意外"都化险为夷，让他天真地以为这次也会一样……可命运从来不会永远眷顾同一个人。

“曹总！”这声呼唤让曹建猛地抬头，方凯毅的声音对于此刻的曹建来说，宛如天籁。

方凯毅的身影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曹建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方老师！"曹建踉跄着扑过去，铁钳般的双手死死扣住方凯毅的手臂，"你是不是有办法救我的孩子？"

方凯毅不会救的，现在就是他想看到的，而且……他就是一个搞科研的，可没有行医的医生资格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