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场

夏俊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不是因为郭城宇，这人让李旺盯着孟韬，看到孟韬来找姜小帅，他就立马去通知郭城宇。

于是，郭城宇便顺水推舟，拉着夏俊艾一起来到诊所，说是“看戏”。

结果，也是歪打正着，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孟韬……是真的想死。

“小艾……”姜小帅怎么也没想到，孟韬口中那个令他恐惧到极致的人，竟然会是夏俊艾。

夏俊艾抬起头，朝姜小帅扯了一下嘴角，眉眼弯弯像是在笑，可眼底却分明没有丝毫笑意。

姜小帅很想说些什么，但孟韬却抢先了，他疯狂地摇头，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狼狈不堪：“我、我照你……说的话，做了……我求了……他不肯原谅我……再、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夏俊艾歪了歪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语气轻缓却冰冷，“我不是已经给过你了吗？”他微微笑着，继续说道：“做人啊……可不能太贪心。”

夏俊艾说完，那点浮于表面的笑意也彻底消失。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抖如筛糠的孟韬，眼神就像在看一堆注定要被清理的垃圾。

“看来……你不仅贪心，”夏俊艾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没有起伏的清冷，“还很蠢。”

夏俊艾本想亲自对孟韬做些什么，但对方身上混杂着恐惧与污秽的气味实在令人作呕，而且……太脏了，他丝毫不想触碰。

“郭城宇！”夏俊艾微微侧过头，朝着门口方向提高声音喊道，这人把他带到这里，自己却优哉游哉地待在外面不进来。

原本并没打算进诊所的郭城宇，一听到夏俊艾喊他，立刻将刚点燃、只抽了几口的烟扔到地上踩灭，带着李旺大步走了进来。

李旺一进门，毫不含糊地一把揪住孟韬的后颈，粗暴地将他压制住往外拖，吴所谓也立刻跟上——他实在想追出去补上几脚。

然而，孟韬却爆发出最后的挣扎，撕心裂肺地哭喊：“不！不要！姜小帅！救我！求你救救我！他会弄死我的——啊！”他的嘴被迅速捂住，只能发出模糊而绝望的呜咽，像条死狗一样被拖拽出去，哭嚎声很快消散在门外的街道上。

几乎在孟韬开始哭喊的同一瞬间，夏俊艾就眉头紧皱地捂上了耳朵。

幸好，李旺动作够快。

然而，郭城宇的动作更快一步，在夏俊艾略显错愕的目光中，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轻轻为夏俊艾捂上了耳朵。

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无数次，恰到好处地隔绝了门外孟韬那最后细微的动静。

夏俊艾微微一怔，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意外，却没有推开。

郭城宇就那样站着，替他挡去所有嘈杂，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诊所内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姜小帅脸色苍白地看着这一切，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艾，城宇，你们……这是……”姜小帅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倒不是担心孟韬，只是不愿看到夏俊艾和郭城宇因为这样的人惹上麻烦，甚至触碰法律。

然而姜小帅的担忧多少有些天真。先不提夏俊艾，单是郭城宇——家大业大，背景复杂，灰色地带的往来本就难以避免。

这几乎是他们这个圈子里心照不宣的共识：没有谁的手底是真正完全干净的。

夏俊艾眨了眨眼，露出一个近乎无辜的表情：“嗯？法治社会，守法公民～”他语气轻飘飘的，顿了顿，又慢悠悠地补充道，“你不会以为孟韬做了那些事，还能平安无事吧？有人已经盯上他了，他是要付出代价了。”

孟韬现在还在被调查，他干的那些事违法的，而且情节严重的，够他在里面蹲几年了。

而且，像孟韬这样的，进去了那就是水深火热，里面的大哥们……应该会很喜欢这个类型的男人。

特色监狱文化，一群素久的大哥们，终于能看到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可爱’了。

夏俊艾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忍不住想笑，果然啊～只看到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倒霉，总是特别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