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利蒂斯学校的竞技场内人声鼎沸，今日是菲欧娜·吉尔曼的第五十三场法术比拼。阳光透过穹顶的水晶玻璃洒下，在她粉色的长发上跳跃，映出淡淡的玫瑰金色。她站在赛场东侧，浅紫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手中把玩着一株自动生长的藤蔓。
“看看吉尔曼那副样子，好像已经赢了似的。”看台上有学生窃窃私语。
“她确实几乎没输过，草木元素掌控到这种程度，这届学生里找不出第二个。”
玛尔塔·贝坦菲尔坐在前排，火红的发色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她朝菲欧娜竖起大拇指，做了一个“速战速决”的手势。菲欧娜回以灿烂一笑，指尖轻弹，一朵小花开在了玛尔塔的耳边，引来周围一阵轻笑。
“第五十三场，菲欧娜·吉尔曼对赛麟·陈，水系对草木系，比赛开始！”裁判的声音回荡在场地中。
菲欧娜轻盈地后退半步，地面顿时窜出数条藤蔓，如灵蛇般向对手袭去。赛麟不慌不忙，双手划出一道水幕，挡住了第一波攻击。
观众席上，伊莱·克拉克靠在栏杆上，兜帽下的深蓝色眼睛紧盯着赛场。他嘴角挂着惯有的微笑，但眼神却不如往日轻松。
“漂亮的闪避！”当菲欧娜操纵着藤蔓从地下突袭时，伊莱不禁低声赞叹。他身旁的奈布·萨贝达轻笑一声。
“怎么，看得心痒了？下次你也上去试试？”
伊莱耸肩，“我这点法术，还不够给菲欧娜的植物浇水。”
“得了吧，昨天谁险胜了彼得？”奈布用手肘撞了下伊莱的肩膀，“虽然躲闪失败给自己烧的。”
伊莱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运气好而已。”
比赛进行到高潮，菲欧娜召唤出漫天飞舞的花瓣，每一片都锋利如刀，环绕着赛麟的水盾旋转。观众屏息凝神，等待水系防御被破的那一刻。
就在这时，伊莱的目光被看台另一端的身影吸引。格秋·范德高站在那里，冷冰冰地看着他，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喉咙。
伊莱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奈布的肩膀，“有点事，先走了。”
“什么？现在？菲欧娜快赢了！”奈布惊讶地看着他，“你不等比赛结束？”
“替我跟她道贺。”伊莱拉低兜帽，转身匆匆离开竞技场，没看见菲欧娜在赛场上投来的短暂一瞥和随之黯淡的眼神。
十分钟后，菲欧娜的藤蔓成功突破水盾，将赛麟温柔地送出赛场边界。观众爆发出欢呼，但她浅紫色的眼睛却在看台上急切地搜寻着什么。
“找伊莱？”玛尔塔跳进赛场，搂住她的肩膀，“那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中途就走了。”
菲欧娜脸上的喜悦褪去，“走了？”
“奈布说他有急事。”玛尔塔注意到朋友的表情，补充道，“肯定是真有事，不然那小子怎么可能错过你获胜的时刻？”
菲欧娜勉强笑了笑，心里却像被什么刺了一下。这是伊莱第一次没看完她的比赛。
颁奖仪式后，菲欧娜独自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手中的奖牌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重量。经过图书馆后的花园时，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只是谈一谈，范德高小姐。没必要这样。”
是伊莱。菲欧娜停下脚步，藏在月桂树后悄悄望去。伊莱站在那里，与格秋·范德高面对面。格秋的脸上带着那种贵族小姐特有的傲慢微笑，手指轻轻点着伊莱的胸口。
“我说得很清楚，克拉克。要么你帮我和艾玛·伍兹谈，要么我就去和吉尔曼聊聊那天晚上你在市长府邸外做了什么选择。”格秋的声音甜得像毒药，“我猜她一定不知道你的秘密，对吧？”
伊莱的背脊僵直了：“你要我干什么？”
格秋向前一步，“周五之前，我要见到艾玛·伍兹，并且她得愿意和我谈范德高家族与市长联合的事。明白了吗，克拉克家的‘利器’？”
伊莱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格秋满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去，留下伊莱独自站在花园中，一拳轻轻砸在身旁的石墙上。
菲欧娜隔的太远，并没有听清，心里暗暗不爽。
那天晚上的聚餐，菲欧娜异常安静。
“赢了比赛还不高兴？”奈布试图活跃气氛，“要是我，早就让玛尔塔请客去吃大餐了。”
“嘿，为什么是我请？”玛尔塔抗议道，但眼神关切地看着菲欧娜。
伊莱一如既往地姗姗来迟，嬉皮笑脸地挤到菲欧娜身边的座位，“听说我们的草木女王又添一胜！抱歉没能看完比赛，有点事...”
“嗯。”菲欧娜简短地回应，没有看他。
伊莱愣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怎么了？因为我没看完比赛生气啦？”
菲欧娜推开盘子，“为什么不看完？”
“突然有点急事。”
“和格秋·范德高有关的事？”
餐桌顿时安静下来。伊莱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深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
“你看见她了？”他轻声问。
伊莱看着她眼中的失望，突然向前一步，脸上又挂起那种玩世不恭的微笑，“嘿，菲欧娜·吉尔曼，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因为我和格秋说话？”
菲欧娜瞪大眼睛，“什么？不！这是吃醋的问题吗？”
“听起来很像啊。”伊莱歪着头，兜帽下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你看到我和范德高家的大小姐在一起，就不高兴了，比赛赢了都不开心，现在又对我生闷气...”
“我不是——那只是——”菲欧娜一时语塞，脸颊微微发红。
伊莱趁机握住她的手，“听着，我和格秋没什么，她只是...代表家族来找我谈些事情。至于其他事情...”他的表情又严肃起来，“有一天我会解释，但不是现在。请你相信我，好吗？”
菲欧娜看着他的眼睛，那里的诚恳让她心动，但疑虑仍未消散，“你总是这样，用玩笑掩盖一切。”
“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啊。”伊莱轻轻笑了，用指尖擦去她眼角的一点泪花，“不过对你，我永远是认真的。”
菲欧娜的心跳漏了一拍。两人对视良久， 最后她叹了口气，“你应该看完比赛的。我召唤了一棵会开花的树，很美。”
“下次我不会错过任何一场你的比赛，我保证。”伊莱举起三指作发誓状，“现在，回去庆祝你的胜利吧？奈布说玛尔塔要请客。”
“我什么时候说过？”玛尔塔从门口探头，奈布在她身后偷笑。
菲欧娜终于笑了，轻轻点头。伊莱松了口气，但当他弯腰捡起她落下的奖牌时，眼神中的阴影仍未散去。
———与此同时———
奈尔家族的别墅内，烛光摇曳。奈尔先生站在壁炉前，手中把玩着一枚家族徽章。
“市长遇刺，绝对是克拉克家族的手笔。”他对身后的亲信说，“每次他们遇到不利，杰希亚利·克拉克就会派那个不受重视的三儿子去‘解决问题’。”
亲信点头，“伊莱·克拉克。据说他在家族中几乎是个透明人，没想到会是做这种事的利器。”
“正因为不受重视，才是最佳工具。”奈尔冷冷道，“大儿子是继承人，自然不会冒险做这种事。但我们与克拉克家族暂时联合，这个情报绝不能泄露出去。”
“明白。需要监视伊莱·克拉克吗？”
奈尔沉思片刻，“暂时不必。只要杰希亚利还控制着他，我们就假装不知道。毕竟...”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时候，我们需要一把能替我们做脏活的刀。”
壁炉中的火焰跳跃着，将奈尔脸上的阴影拉得很长很长。在欧利蒂斯，每个人的命运都像这跳动的火焰，明暗交错，难以捉摸。
而此刻的伊莱，正为菲欧娜戴上那枚奖牌，脸上挂着往常的笑容，仿佛花园中的对话从未发生。只有他自己知道，兜帽下的阴影有多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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