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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怀疑

先祭:任他独溺于深海

欧利蒂斯学校的晨曦总是带着一丝魔法的气息。晨光穿过古老的拱形窗户,在石廊上投下斑斓的光影,空气中浮动着若隐若现的符文,随着学生们的脚步声轻轻闪烁。

菲欧娜·吉尔曼踏着轻快的步伐穿过长廊,她那粉色的长发在脑后高高束起,随着步伐活泼地摆动。浅紫色的眼眸映照着廊外庭院中的草木,仿佛也染上了一层生机勃勃的绿意。

“菲欧娜!等等!”

她转身,看见伊莱·克拉克小跑着追上来,深蓝色兜帽下的脸庞挂着那副标志性的嬉笑表情,只有那双同色的眼睛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听说你今天能进禁书区了?”伊莱与她并肩而行,兜帽微微倾斜,“第一名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菲欧娜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自然。不过你也进了前十,别装得跟自己没关系似的。”

“侥幸,纯属侥幸。”伊莱摆摆手,笑容却更加明显”

他们说话间已来到学院中央大厅。玛尔塔·贝坦菲尔和奈布·萨贝达正等在那里,一见他们就迎了上来。

“太慢了!”玛尔塔双手叉腰,火红的发丝仿佛也随着她急躁的性子微微颤动,“再不去报到,老师又要发火了。”

奈布在一旁懒洋洋地靠在石柱上,指尖萦绕着一缕清透的水汽,“放松点,玛尔塔。离规定时间还有十分钟,足够菲欧娜去展示她来之不易的禁书区通行证了。”

菲欧娜笑着从口袋中掏出那张镶着银边的通行卡,卡片中央嵌着一颗小小的翡翠,在光线下泛着神秘的光芒。

“那就别浪费时间了,”她说,“让我们去看看禁书区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欧利蒂斯图书馆的禁书区远比菲欧娜想象中更加令人敬畏。高大的书架直抵穹顶,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皮革封面的古籍,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和魔法的气息。相比之下,常规图书馆简直像个儿童读物区。

“禁书区的门是由黑曜石制成的,上面刻满了封印符文。图书管理员严肃地交代注意事项:“不要触碰带有红色标记的书架,不要念出任何你不完全了解的咒语,最重要的是——”她顿了顿,“不要将任何一本书带出这个区域。”

菲欧娜点点头,目光早已被浩瀚的书海吸引。”

待管理员离开,菲欧娜深吸一口气,开始沿着书架慢慢走动。她的指尖轻轻滑过书脊,感受着不同典籍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大部分书籍都带着防御性咒语,轻微地刺痛着她的指尖。

在一排标注“稀有植物与提取物”的书架前,她停下脚步。一本深绿色封皮、标题已被磨损的古书引起了她的注意。封面上没有任何防护咒语,反而像是欢迎她的触碰。

《异草奇毒录》,书脊上依稀可辨的字迹这样写道。

菲欧娜小心地取下这本书,找到一张靠窗的书桌坐下。书页泛黄脆弱,里面的内容令她屏息:详细记载了数百种罕见植物的毒性提取方法和中毒症状,许多都是她在常规课程中从未接触过的知识。

突然,一页插图让她心跳加速。画中是一种妖冶的黑色花朵,旁边标注着“夜影迭樱”,下面详细描述了如何将其花蕊研磨成黑色粉状物。

“...与凌霄花汁混合后,会产生极强的法力抑制效果,持续时间取决于剂量...”菲欧娜轻声读着,后背一阵发凉。

她猛地想起三个月前的无莲山实践课。那天艾米丽给自己了凌霄花汁,说是能够“提神醒脑”。喝完不久,她在对抗狮鹿袭击时法力使不出来,差点命丧黄泉。

当时她还以为是山区的特殊磁场造成的暂时性法力波动,但现在...

菲欧娜迅速抄录下关键信息,脑海中思绪纷乱。直到管理员前来提醒时间已到,她才如梦初醒般合上书册,心事重重地离开禁书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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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荒谬了!”玛尔塔听完菲欧娜的发现,不禁感叹 “你是说艾米丽故意下毒?”

午餐时间,菲欧娜迫不及待地与朋友们分享了她的发现。奈布谨慎地布下一道水膜屏障隔音,伊莱则一反常态地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迭樱花粉?那不是C级违禁交易物吗?”伊莱皱皱眉,“迭樱花粉可短暂迷晕他人,可能跟凌霄花汁的醒神效果相撞才会抑制法力。”

“我不知道,”菲欧娜烦躁地搅动着碗中的汤羹,“也许只是巧合?但那描述太准确了——法力抑制,伴有轻微头晕,正是我那天的症状。”

伊莱突然抬头,眼神异常严肃:“你确定吗?”

菲欧娜有点不耐烦:“没记错,那本书里还有其他恐怖的毒,像什么毒发时浑身冰凉,头痛目眩,‘寒冬骤临于骨髓’;毒发时面色黑紫啥的。”她没注意到伊莱的脸色微微发白,“但问题不是这本书…”

伊莱迅速恢复了往常的轻松表情,但眼神中的阴影未散:“没什么,只是听起来挺吓人的。所以你认为是艾米丽在花汁里加了迭樱花粉?”

“不一定,我们是朋友啊”菲欧娜重复道,“如果是她,为什么要这么明目张胆地给我花汁?这不就等于告诉所有人是她做的吗?”

“实则不然,在短时间接触两种也会有效果。”奈布插了进来

伊莱突然嬉皮笑脸地凑近:“那说起来,那天在山上,有没有跟谁近距离接触过?比如...不小心撞到,或者拥抱什么的?”他眨眨眼,“除了我们之外。”

菲欧娜正要反驳,却突然愣住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确实有人撞到了她。是威廉·艾利斯,那个总是横冲直撞的运动系男生。他在匆匆赶去教室时不小心把她撞倒,还热心地帮她捡起掉落的书。

“威廉?”奈布挑眉,“他看起来不像能策划下毒的人。”

“而且他主修体能强化,几乎不用法术,”玛尔塔补充道,“没必要抑制别人的能力。”

伊莱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菲欧娜,你得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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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训练场找到了威廉·艾利斯。男孩正满头大汗地练习障碍穿越,听到菲欧娜的疑问后,他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脸困惑。

“撞到你?哦对!那天是吧?”威廉爽朗地大笑,“抱歉啊,我太着急了,我没注意前方。”

菲欧娜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找不到一丝伪装的痕迹:“那你注意到书被风吹开了吗?”

威廉挠头思考片刻,突然一拍大腿:“对了!书被吹开了。我还记得什么`安抚动物’什么的,艾米丽还让我小心点。”

四人交换了眼神。伊莱向前一步:“艾米丽当时就在附近?”

“对啊,她说是要去采集岩壁上的苔藓样本。”威廉突然压低声音,“说真的,你们不是在怀疑艾米丽吧?她人那么好,上次我骨折,她几分钟就给我治好了。”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沉默着。奈布率先打破寂静:“看起来威廉不像在说谎。”

“但这也不能证明就是艾米丽做的,”玛尔塔坚持道,“可能是别人做了手脚。”

菲欧娜长叹一声:“也许只是我想多了。可能真的是无莲山的特殊环境造成的。”

伊莱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恢复了他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别太担心了,以后我们多注意就是。反正你现在没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菲欧娜点点头,但心中的疑虑并未消散。她注意到伊莱的手指无意识地按压着太阳穴,额角有细微的汗珠。

“你还好吗?”她关切地问。

伊莱迅速放下手,笑容灿烂如常:“好得很!就是在想晚饭会有什么甜点。我听说今天有巧克力熔岩蛋糕!”

大家笑着讨论起甜点,话题被成功转移。

夜幕降临,菲欧娜独自坐在宿舍窗前,望着远处禁书区的轮廓。月光下,它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守护着无数秘密。

远处钟声响起,月光洒在她桌上那本密密麻麻的笔记上,照亮了“凌霄花汁与迭樱花粉”那一行字。

疑惑的种子已经种下,只待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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