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为欧利蒂斯小镇古老的街道披上了一层暖金色的薄纱。菲欧娜·吉尔曼脚步轻快,几乎是蹦跳着走在回家的路上,怀中紧抱着那枚象征学院竞赛第一名的水晶奖章,浅紫色的眼眸里盛满了喜悦,粉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肩头跳跃,发梢似乎都沾染了雀跃的情绪,引得路旁花坛里的草木也微微向她点头致意。
吉尔曼宅坐落在镇子西侧,是一栋爬满了常青藤的古老石砌建筑,透着宁静而神秘的气息。庭院里的植物似乎总能感知到菲欧娜的情绪,此刻正比平日更加郁郁葱葱,几株玫瑰甚至不合时宜地绽开了花苞。
“我回来啦!”菲欧娜推开沉重的橡木门,声音如同清脆的风铃。
温暖的食物香气和一种独特的、属于干燥草药与旧书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客厅壁炉里跳动着明亮的火焰,她的父母正坐在炉边。
“哦!我们的小冠军回来了!”菲欧娜的父亲,道格拉斯·吉尔曼放下手中的报纸,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他是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人,眼角有着因常带笑意而刻下的细纹。
菲欧娜的母亲,艾丝梅·吉尔曼则站起身,她是一位气质优雅的女性,虽然岁月在她眼角留下了痕迹,但依旧能看出昔日的风采,那双与菲欧娜相似的浅紫色眼睛此刻充满了温柔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她接过菲欧娜手中的奖章,仔细端详着,赞叹道:“做得太棒了,亲爱的。我们都为你感到骄傲。”
“谢谢妈妈!爸爸!”菲欧娜兴奋地描述起比赛时的场景,尤其是她如何运用草木元素,让赛场瞬间开满鲜花并困住对手的精彩瞬间,语气活泼又带着点小得意。“玛尔塔的火球差点把裁判席点燃了,幸好奈布及时召了道水墙,哈哈!你们没看到当时那个场面……”
晚餐时,气氛温馨而愉快。餐桌上摆满了菲欧娜最喜欢的菜肴,一家人说说笑笑。菲欧娜的父亲甚至开玩笑说,以后花园的修剪工作可以全权交给菲欧娜,保证能省下一大笔雇园丁的钱。
“得了吧,爸爸,”菲欧娜假装抱怨地嘟起嘴,“我的法术可不是用来干这个的。而且,伊莱说了,我这叫‘大材小用’!”她提到伊莱的名字时,语气自然地带着一丝熟稔的笑意,“他今天又在观众席上给我做夸张的加油手势,差点被老师发现,还好他溜得快——虽然他那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法术藏不住什么。”
“伊莱那孩子……”母亲艾丝梅微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和宽容,“克拉克家倒是出了个乐天派。不过,他关键时刻还是很可靠的。”
晚餐结束后,菲欧娜帮忙收拾餐具。当她正准备上楼回自己房间时,母亲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菲欧娜,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艾丝梅的声音压低了些,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
母女二人来到书房,窗外月光初上,给房间内排列整齐的厚重书籍镀上了一层银边。
艾丝梅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她凝视着菲欧娜,浅紫色的眼眸里映着跳动的烛光。“菲欧娜,你这次得了第一,表现得非常出色,我们都为你高兴。但在高兴之余,有些事你必须开始留意了。”
菲欧娜收敛了嬉笑的表情,认真地点点头:“您说,妈妈。”
“欧利蒂斯学校汇集了来自各地拥有天赋的年轻人,也牵扯着许多家族的目光和利益。你展现出的天赋越强,就越会被人注意,甚至……卷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艾丝梅轻轻叹了口气,“吉尔曼家虽然不算弱小,但也并非一手遮天。你需要明白,学院并不仅仅是学习法术的净土。”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却字字清晰:“萨贝达家族与我们关系尚可;克拉克家族严苛深沉,对后代极为严格且野心很大;贝坦菲尔家性格刚直,是可靠的伙伴,但对孩子不上心;还有奈尔家族,他们近年来的扩张势头很猛;以及……”
艾丝梅的眉头微微蹙起,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凝重:“……伍兹家族。你知道,他们家的艾玛·伍兹,她的父亲,市长,刚刚遭遇了刺杀。这件事让整个镇子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权力格局正在动荡,暗流涌动。菲欧娜,你必须小心。”
菲欧娜听着母亲的话,之前夺冠的兴奋渐渐冷却下来。她明白母亲不是在危言耸听。她想起了学校里某些同学之间隐晦的较量,一些家族名号被提起时旁人微妙的脸色。
“我明白的,妈妈。”菲欧娜轻声回答,浅紫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而冷静的光芒,“我会专注提升自己的力量,也会注意分寸,不会轻易被卷入争斗的。”
艾丝梅欣慰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好孩子。记住,家族是你的后盾,但你自己强大的力量和清醒的头脑,才是最重要的护身符。去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
菲欧娜点点头,拥抱了一下母亲,转身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将水晶奖章放在书桌上,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和远处欧利蒂斯学校模糊的轮廓,活泼开朗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深思的神情。
这个世界,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但无论如何,她不会畏惧。草木之力,看似柔和,却蕴含着无比坚韧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