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利蒂斯学院的走廊总是喧闹非凡，穿着深蓝制服的学生们穿梭其间，空气中飘浮着若有若无的元素波动。菲欧娜·吉尔曼快步走着，浅紫色的眼睛在人群中搜寻，粉色的长发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
“找你的塔塔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菲欧娜转身，看见伊莱倚在墙边，深蓝色兜帽下露出一缕黑发和带着笑意的深蓝眼睛。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伊莱耸耸肩，跟上她的脚步：“不过说真的，你这么急去哪？第一节课还有二十分钟呢。”
“机械实践课，巴尔克教授要求提前到。”菲欧娜晃了晃手中的厚重课本，“听说今天要学习控制符文机械的核心装置，我可不想迟到。”
伊莱夸张地叹了口气：“啊，那个老头的课。他总是对我特别‘关照’。”他模仿巴尔克教授沙哑的声音：“‘克拉克先生，如果你的手指不是为了结法印而生，至少让它们有点用处，把那个扳手递过来！’”
菲欧娜被逗笑了，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随之明亮起来，走廊窗台上的盆栽悄悄伸出一枝嫩芽，向她点头致意。草木元素总是对她格外亲近。
“得了吧，你上次不是成功启动了那个小齿轮装置吗？”她提醒道。
“哇，一个会转圈的金属块，真是了不起的成就。”伊莱夸张地行了个礼，“克拉克家族之耻终于有了翻身之日。”
菲欧娜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伊莱总是这样，用自嘲和幽默掩盖自己的不足。
“嘿，等等我们！”身后传来清脆的女声。
玛尔塔·贝坦菲尔大步走来，干练的短发如同她的性格一样直爽热烈。旁边是奈布·萨尔玛，水元素使的温和气质与玛尔塔形成鲜明对比，但他眼中闪烁的幽默光芒丝毫不逊于伊莱。
“听说巴尔克老头今天要让我们组装移动式符文机械。”玛尔塔边说边挥手，一小簇火焰不自觉地在她指尖跳跃，“我终于能有机会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奈布轻笑：“上次你这么说的時候，差点把实验室烧了。”
“那是意外！”玛尔塔瞪他，火焰猛地窜高了些，“而且我控制住了，不是吗？”
四人说笑着走向机械工坊。越是接近，空气中金属和魔法的气息就越发浓重。工坊大门由青铜铸造，上面镶嵌着缓缓转动的齿轮，门中央复杂的法阵随着学生的靠近闪烁起蓝光。
“识别通过，欢迎来到机械实践课堂。”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大门缓缓打开。
巴尔克的工坊如同一个巨大的钟表内部，墙上挂满了各式工具，中央工作台上摆放着数十台未完成的机械装置。最令人惊叹的是天花板上悬浮的复杂齿轮系统，它们在无形的魔法力量驱动下缓缓旋转，投射出移动的光影。
巴尔克·拉帕杜拉站在房间中央，矮小的身材却有着不容忽视的气场。灰白的胡须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从毛发中透出精光。
“又迟到了，吉尔曼和她的跟班们。”他声音沙哑却不失力度，“找位置坐下，今天我们要学习控制核心的技术。如果有人像上次那样差点炸了我的工坊——”他特意看了眼玛尔塔，“就给我去打扫整个学院的齿轮系统。”
玛尔塔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都说了是意外...”
课程开始后，菲欧娜迅速沉浸其中。她的手指灵活地在机械部件间移动，轻轻一点，草木元素的绿色光芒就渗入机械核心，齿轮立即顺畅运转起来。
“展示品，吉尔曼小姐。”巴尔克教授难得地点头称赞，“元素与控制装置的完美融合。”
菲欧娜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余光瞥见伊莱对她竖起大拇指。他自己的工作台上，一个小型机械正在抽搐般地旋转，似乎随时可能散架。
课间休息时，菲欧娜悄悄走到伊莱身边：“需要帮忙吗？”
伊莱苦笑：“显然我的‘几乎无法术’和机械不太合拍。老巴尔克说得对，克拉克家的血统在我这儿肯定是稀释过头了。”
“别这么说，”菲欧娜轻触那个颤抖的装置，一丝绿光稳定了它的运转，“你有别的天赋。”
“比如特别会气我父亲？”伊莱挑眉，语气轻松，但菲欧娜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影。
第二节课是伊德海拉教授的理论课——《外貌与感知魔法》。教室布置得如同一个镜厅，无数镜面从不同角度反射着学生的身影。
伊德海拉教授优雅地走入教室，她的美貌几乎不真实，银白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际，眼眸是罕见的异色——一金一紫。据说她精通幻术和变形魔法，能够看透每个人的本质形态。
“今天我们将探讨外貌与魔法的关系。”她的声音如同轻柔的音乐，在每个学生耳边回响，“为什么有些法师能够改变形态？为什么元素会使施法者呈现出特定特征？这些不仅仅是审美问题，而是魔法本质的体现。”
菲欧娜听得入神，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粉色长发。草木元素使者通常有绿色或棕色的发色，她的粉色却是异常罕见的变体。
“因为魔法会在外貌上留下痕迹。”伊德海拉微笑道，“强大的法力需要出口，有时会通过改变外貌来释放这种压力。这就是为什么历史上有许多伟大法师都有不寻常的外表特征。”
她的异色双眸扫过全班，最后停在伊莱身上：“克拉克先生，你有什么见解？”
伊莱从半睡半醒状态中惊醒，懒洋洋地笑道：“我认为外貌就像书皮，不能判断内容好坏。比如教授您美丽非凡，而巴尔克教授...呃，有独特魅力，但你们都是杰出的法师。”
几个学生窃笑起来。伊德海拉似乎并不介意：“机智的回答，但回避了问题。我注意到你很少直视镜中的自己，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吗？”
伊莱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更加灿烂：“因为我太帅了，怕被自己迷倒啊。”
教室里爆发出大笑，伊德海拉也轻笑一声，不再追问。但菲欧娜注意到，伊莱确实避免与镜中的自己对视线，深蓝色兜帽也不知何时拉低了些，遮住了他大半脸庞。
下课铃响起，学生们蜂拥而出。菲欧娜追上伊莱：“刚才伊德海拉教授说的是真的吗？你为什么不看镜子？”
伊莱无所谓地耸耸肩：“自恋不利于身心健康。再说，我更喜欢看别人——”他突然凑近，深蓝眼睛直视菲欧娜的浅紫色双眸，“比如你思考时眉毛会微微皱起，很有趣。”
菲欧娜感觉脸颊发热，正要反驳，却被玛尔塔的惊呼打断。
“不是说市长遇刺是谣言吗？快看新闻！”
“不是谣言。”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四人转身，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阴影中。当他走出阴影，菲欧娜倒吸一口气——那人有着与伊莱三四分相似的面容，不同的是金色的短发和闪着轻蔑的金色瞳孔，他的制服一尘不染，胸前别着代表特殊生的银徽。
“艾佳·克拉克，”伊莱的声音失去了所有幽默感，变得冰冷平静，“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被称作艾佳的年轻人微微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来看看我亲爱的...哥哥。听说你终于学会让齿轮转圈了？父亲一定会很高兴，虽然这比起真正的克拉克家族天赋来说，微不足道。”
奈布向前一步：“注意你的言辞，克拉克。”
艾佳挑眉：“萨贝达的独子？没想到伊莱还能交到朋友。不过也是，物以类聚嘛。”他的目光转向菲欧娜，“吉尔曼家的长女，听说你天赋异禀。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和一个几乎无法术的人混在一起？”
菲欧娜感到周围的植物因她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伊莱比你强十倍！”
艾佳轻笑：“感情用事。不过没关系，很快所有人都会看到真相。”
他转身离去，又突然停步，仿佛想起什么：“对了，父亲让我传话：‘别再像上次那样让我们失望。’原话哦。”
艾佳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留下压抑的沉默。
伊莱的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双手在身侧微微握拳。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嬉笑面具重新回到脸上：“well，家庭温暖，真是令人感动。”
“伊莱...”菲欧娜轻声说。
“别用那种同情眼神看我，吉尔曼。”伊莱的语气轻松，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搞得我好像很特殊一样。”
是有一点点特殊，就一点点，菲欧娜暗想，跟上了伊莱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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