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利蒂斯学院的午后阳光透过参天古树的枝叶，在青石小径上洒下斑驳光影。草木特有的清新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与远处传来的隐约法术吟唱声交织成一曲奇幻的交响。
菲欧娜·吉尔曼坐在一棵古老橡树伸出的粗壮枝干上，浅紫色的眼睛闪着调皮的光芒。她随手一挥，指尖萦绕的淡绿色光点便让身旁的花朵次第绽放，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
“看看这个，伊莱！玛尔塔说我的控制力进步神速，连奈布那个笨蛋都看呆了。”她粉色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得意。
树下的伊莱·克拉克抬起头，深蓝色兜帽稍稍后滑，露出几缕黑发和带笑的眼睛。他倚着树干，姿态慵懒，仿佛整个世界都没有什么值得着急的事。
“是啊，毕竟某人上周太激动还让训练场的藤蔓长得失控，把教授缠了整整两个小时。”伊莱嘴角扬起戏谑的弧度，“说起来，格林教授头上的那片叶子最后取下来了吗？”
菲欧娜丢下一颗橡果，精准地砸在伊莱的兜帽上：“嘿！那是一次意外！而且你不是也帮忙了吗？用你那‘微乎其微’的法术。”
伊莱轻松接住第二颗飞来的橡果，在指尖把玩：“亲爱的吉尔曼小姐，我那叫‘精准运用有限资源’。不像某些人，能量充沛到需要到处乱撒。”他朝菲欧娜眨了眨眼，“说真的，你应该考虑分我一点天赋。我保证不会用来做恶作剧...太多。”
“你们两个又在斗嘴了？”玛尔塔·贝坦菲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一头利落短发的她正从训练场方向走来，手指间还跳跃着几颗小火星，“菲欧娜，奈布在湖边找你，说是水元素和草木元素的联合训练需要你。”
菲欧娜欢呼一声，轻盈地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地时草丛中自动生出柔软的藤蔓缓冲她的降落。她朝伊莱做了个鬼脸：“看来有人需要我这位天赋异禀的法师啦！你自己在这儿慢慢‘精准运用’吧~”
伊莱夸张地行了个告别礼：“愿草木之神保佑奈布不会又被你弄得浑身湿透。上次他抱怨说整整一周耳朵里都在长水草。”
菲欧娜大笑着跑开，粉发在身后如旗帜般飘扬。
玛尔塔摇摇头，嘴角却带着笑意：“你就非要逗她不可吗？”
伊莱耸耸肩，深蓝色的眼睛里闪着愉悦的光：“生活已经够严肃了，贝坦菲尔大人。况且，你不觉得她炸毛的样子很可爱吗？”
“你说得对。”玛尔塔抱臂而立，一颗小火球在她肩头跳跃，“特别是当她用那些小藤蔓把你倒吊起来的时候，那可真是特别可爱。”
伊莱正要回话，却突然停顿了一下。他脸上的嬉笑稍稍收敛，目光越过玛尔塔的肩膀投向远处。尽管表情变化微妙，但玛尔塔立刻察觉到了他气场的变化。
“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伊莱的声音依然轻松，但眼神已经不同，“只是看来今天的娱乐活动要提前开始了。”
玛尔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明白了。一个身着金边黑袍的身影正朝他们走来，那头耀眼的金色短发在阳光下几乎刺眼。
“噢，是你家的小麻烦。”玛尔塔语气沉了下来，“需要我留下吗？”
伊莱已经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怎么，想前排观看克拉克家族剧场？门票很贵的，玛尔塔。”
玛尔塔翻了个白眼：“祝你好运。别让他太得意。”她拍了拍伊莱的肩膀，转身离开时故意让火球爆出几颗火星，险些溅到来者的靴子上。
艾佳·克拉克停下脚步，嫌弃地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他抬起那双闪着轻蔑光芒的金色瞳孔，与伊莱相似的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看来你还是和这些...元素暴发户混在一起，伊莱。”艾佳的声音刻意拉长，带着表演性的失望，“父亲知道了会很难过的。”
伊莱懒洋洋地倚回树干上：“艾佳，我亲爱的四弟——哦抱歉，是第五顺位继承人。什么风把你吹到这个‘元素暴发户’聚集的地方来了？难道终于意识到你那华而不实的金线绣花长袍并不能让你真正学会法术？”
艾佳的金眸眯了起来，显然被“第五顺位”这个称呼刺痛了。他向前一步，压低声音：“至少我有的不止是‘微乎其微’的法力。听说你上周的灵视测验又失败了？连最简单的预兆都看不到？真可惜，母亲还指望你能成为家族中第一个真正的预言家呢。”
伊莱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菲林阿姨这么关心我啊？代我谢谢她。不过告诉她不必担心，我本来就不是作预言家的人。至少我不会像某些人一样，需要靠金色美瞳来增加威慑力。”他歪着头，故作思考状。
几个路过的学生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赶紧捂住嘴快步走开。
艾佳的脸色微微发红，但他强压下怒火，换上一副怜悯的表情：“你还是老样子，用玩笑掩盖自己的无能。告诉我，伊莱，当一个克拉克却几乎无法使用法术是什么感觉？就像一只不会飞的鸟，一条不会游泳的鱼——” “——就像一个不会讽刺人的克拉克家族成员？”伊莱接过话头，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噢等等，那不就是你吗？尝试那么多次，却总是达不到那种轻描淡写间就能让人怀疑人生的境界。需要我开个班授课吗？第一课免费。”
艾佳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发白：“你也就现在能笑得出来了。父亲已经同意让我进入家族理事会，而你——”他故意停顿，上下打量着伊莱简单的深蓝色长袍，“你连参加年度祭典的资格都要靠求情才能获得。”
伊莱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眼神微动，但艾佳捕捉到了这一点，得意地笑了。
“啊，看来说到痛处了。”艾佳向前一步，声音压低却更加尖锐，“告诉我，哥哥，被自己家族排斥是什么感觉？被父亲忽视，被兄弟们怜悯——”
伊莱突然笑了，不是之前那种带着嘲讽的笑，而是一种真正愉悦的笑声。
“亲爱的艾佳，”他几乎是亲切地说，“如果你真的那么受重视，为什么会被派来欧利蒂斯当‘联络员’？难道不正是因为父亲不放心你在家族核心吗？怕威胁到大哥的地位？”最后一句几乎是耳语，伊莱站直身体，虽然比艾佳稍矮，却莫名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场，
艾佳的表情僵住了，显然伊莱说中了事实。
伊莱继续轻声道，每个字都精准落地：“所以你才这么频繁地来找我麻烦，不是吗？真可怜，艾佳。说实话，我几乎要为你感到难过了。”
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窃窃私语声开始响起。艾佳的金色瞳孔剧烈闪烁，脸上泛起明显的红晕。他张开嘴想反驳，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句。
“哦，看起来我们的谈话时间结束了。”伊莱愉快地说，“需要我教你怎么做一个漂亮的退场吗？还是你自己已经练习过了？”
艾佳最后找到了声音，却因愤怒而有些嘶哑：“你会后悔的，伊莱。我会确保父亲知道你是如何侮辱家族荣誉的。”
伊莱夸张地行了个礼：“请务必详细汇报，别忘了加入你惯常的戏剧性修饰。我知道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艾佳·克拉克最后瞪了伊莱一眼，那双金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纯粹的怒火。他猛地转身，金边黑袍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大步离开时差点撞上一簇突然长高的蔷薇丛——菲欧娜离开前悄悄种下的种子，此刻刚刚发芽抽枝。
伊莱望着弟弟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露出一丝难以读懂的复杂表情。但当玛尔塔和奈布从人群后走出来时，他又挂回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表演结束了，朋友们。”伊莱宣布道，深蓝色兜帽下的眼睛闪着光，“下一场演出时间未定，敬请期待。”
奈布·萨贝达摇摇头，手中的水球随意地抛接着：“说真的，伊莱，有时候我觉得你逗他就像猫玩老鼠。”
伊莱假装思考了一下：“但这个老鼠每次都自己送上门来，还带着那么闪亮的眼睛。谁能抗拒这样的娱乐呢？”
玛尔塔哼了一声，但眼中带着笑意：“总有一天你会把他气得爆炸的。我希望那时我在场。”
“放心，贝坦菲尔大人。”伊莱的嘴角扬起，兜帽阴影下的脸庞显得格外俊朗，“我会给你留个前排座位。”
远处的钟声响起，预示着下一堂课即将开始。学生们纷纷散去，只剩下伊莱一人站在原地。他回头望向艾佳离开的方向，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深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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