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执礼见了李承僖,也立马识相的唤人搬了张椅子来,赔笑的说道:“今日这是何日子啊,公主殿下也来了,这衙门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李承僖抿了一口送上来的茶叶,皱了皱眉头,未理会梅执礼的奉承。
台下,司理理被拶得头上冷汗直楼,却咬紧牙关,一口咬定,范闲昨夜一直与自己在一起。差役继续用力,眼看司理理就要受刑不住了,二皇子在旁嘲讽梅执礼对一个证人三番两次用刑,太子也不好太过,便叫停了,但他转而又叫上了一位重量级的证人——縢梓荆。
太子将縢梓荆假死,跟着范闲一起上京等事全都说了一遍,问范闲还有什么好说的,范闲知道,这次自己无论承不承认打人,罪名都坐实了。
李承僖见事情发展成这个局面,不禁咋舌,“滕梓荆?又是何许人也?”
刚想站起身来为范闲说话,谁想,衙门外传来了庆帝身旁红人侯公公的声音,侯公公来到了公堂,他带来庆帝的口谕,称縢梓荆假死是鉴查院的安排,自己早就知道,范闲于此无罪,让皇家子弟该干嘛干嘛去。
见此,众人只好下堂,李承泽伸手递给了李承僖一串葡萄,“好戏没看成,这衙门的葡萄倒是新鲜……”
“太子殿下请留步!”后方传来范闲的声音,兄妹俩同步转身,太子也闻声转头。
“儋州刺杀,可是太子殿下的手笔?”范闲说得轻巧,倒像是在邀请太子吃个饭般简单。二皇子闻言,暗中向范闲伸出了大拇指,李承僖也赞赏的对范闲点了点头,太子则冷哼一声,径自离开了。
侯公公又告诉梅执礼,庆帝在宫中等着召见他,梅执礼连忙遵旨而去。范闲认出了侯公公便是那天赶车送自己去庆庙的人,问他自己怎么办,侯公公笑着告诉他,审案的人都走了,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话一出,不仅是郭保坤,连范闲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庆帝这是玩儿的哪一出。
“瑨媶觉得……这梅执礼如何啊?”李承泽带着李承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看看范闲。
“梅执礼,不识大体,父皇眼里容不得沙子,此番进了宫,怕是凶多吉少。”李承僖把玩着手中前些日子庆帝赏赐的玉扳指。
倒真应了李承僖说的话,梅执礼战战兢兢进了宫后,心中十分忐忑。庆帝一语道破梅执礼暗中协助东宫太子查到了縢梓荆的下落,并派人捉拿了他,暗指他背弃了当初,自己力排众议任命他为京都府尹时,他曾上的那道誓死效忠的奏疏。梅执礼当即吓得跪地请罪,请庆帝将自己法办,庆帝却说,自己若是以国法处置了他,会寒了老臣们的心。梅执礼闻言,连忙表示,自己回府后,便自行了断。庆帝吓唬了梅执礼一番,又笑着对他说,不必自尽,只要他上一道告老还乡的奏疏,自己可保他一生无忧。梅执礼诚惶诚恐地连连叩头道谢,退出去后,长出了一口气。哪知庆帝却暗中吩咐侯公公,派人在梅执礼回乡途中截杀,并做成遭遇马匪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