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牡丹硬生生咽断了后面不太文雅的字,她明明是乐队里最稳重的脾气,怎么就能让石室轻易惹得她性情大变呢,一会哭一会怒的,罪魁祸首怕是心里正得意着吧?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叫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一见倾心。
这夜,牡丹爆发了人生中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痛哭,石室极力阻拦不让她出门,素来温和待人的指挥官手劲大得惊人,掐着牡丹的手腕死死将她扣在房门前。
他倒是懂分寸,就一只手碰上了牡丹,身体离得远远的,就算情绪崩溃的女孩儿想钻进他怀里寻求安慰,他也竭力一避再避。
“别闹了,牡丹,我不能害了你,你也别毁了我。”
年岁大的人总是格外慎重,但牡丹觉得这事儿和淋着蒙蒙细雨漫步院前没有区别,其中因素多是美好,为什么他非要死抠着那一丁点的坏处不放,论外表,郎才女貌,凭家世,门当户对,他到底在介意什么,就因为这层师生关系?
牡丹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睁着两只红肿的眼睛渴望得到一个回答,一个她能办到的回答。注视心动之人时心头的悸动翻涌成海,海水凝成两行印在她颊上悲泣,闪动如蝴蝶,世间最为耀眼的钻石远不如此夺目,石室悬在她脸前的手微微颤抖,最终还是放下了为她擦去眼泪的心思。
“牡丹,我有妻子,是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家人介绍的。我还有个女儿,也是像你一样的年纪。我如今,不愁长夜漫漫,你也会像我一样幸福美满的,好吗?”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牡丹胡乱抓了把纸巾擦掉即将掉出来的鼻涕,心脏揪得生疼,不知怎的,那些负面情绪忽然就被圈进了一方小小牢笼,于是她看上去平静了许多,讷讷问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以为你单身呢。”
石室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难得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又不是一个自恋狂,何必强调这种没必要的事情。”
“那你喜欢我吗?石室章雄。”
沉默是金亦非金。
牡丹积攒起来的勇气终于用完了,无力地抽出始终被他紧握的右手,打开房门:“辛苦了,老师,感谢您一直以来的教导,家教费我会如数打到您账户上的。”
“那下次的课,记得提前一天预约。”石室出了房间,仍略有踌躇转身叮嘱,不料想牡丹重重关上了门。隔着门扉,牡丹抱着头蹲地无声许久,喃喃一句:“没有下次了,石室,事不过三。”
一周,一个月,直到又是一个季节即将收尾的日子,立秋这日暑气灼人,一处湖畔烟火盛大,青春昂扬的旋律响彻天际,是一支不太出名的乐队在这里举办演唱会。
主唱是个身形高挑的年轻女孩,染着前卫的粉白齐锁骨直发,妆容精致与周遭显得格格不入,人群清一色的保守风格衬得她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