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湖畔,金色的太阳绵柔照耀即将步入夜幕的人间,暮色残破眷恋这偌大世界迟迟不肯离去,女孩飞舞的发丝宛若活过来了一般。她握着话筒唱了一曲又一曲,身后万里华灯,深蓝夜幕的烟火绽了又落。佳人国色天香,花火本一刹浮华,却因她绵绵不绝。
直至夜半微雨潮湿,人群尽兴而归。
“喂牡丹,要不要去喝一杯?反正明天没有演出。”乐队里对她格外照顾的前辈热情邀约,牡丹仰头灌了几口矿泉水,笑着答应下来,她刚才唱得很开心,虽说有些疲倦,但喝上个两回还是不在话下。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前辈意欲揽上肩头的动作,牡丹小声说了句抱歉,随后独自小跑到树下接听电话,真是奇怪,那头一句话也不说,只能听到有些沉重的呼吸。
牡丹啧了一声,骂了句神经病后转身便打算同队友一块儿去消遣。雷声骤降,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手抓住她的衣袖狠狠往树林里拖,牡丹甚至没发出一声尖叫就让那人拽进了黑暗深处。
暴雨倾盆,顺着树叶滴滴答答流进发缝,牡丹几乎是不可置信望着面前像丢了魂一样的石室,她从未想象过那样稳重从容的石室会以这副姿态见人,眼袋重了一倍,气色也差了很多,眼神破碎像是经历过什么天灾人祸。
夜色浓得压抑,石室还是那样不善男女间的花言巧语,只一昧紧紧抓着牡丹的手,哽咽着重复道:“牡丹……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这次换牡丹陷入沉默,两人已经将近半个夏天没有再见,其间他遭遇了何种变故,一概不知,但牡丹猜想,他床榻之侧的位置应该空荡了许久,或许连膝下之女也出了事情,他才落得如同孤家寡人一般,终于记起她,来寻她。
“老师。”牡丹伸手,指尖轻柔抚去他唇上水珠,将湿润涂抹均匀。轻声细语:“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算得上幸福美满呢。我说过的,没有以后了,想让我出尔反尔的话,您得拿出点诚意来。”
“在这里会感冒的。”他说,但还是颤抖着身体主动将牡丹拥入怀中,冰凉的嘴唇有些艰难摩挲着她的唇角,太久没有休息,再加上淋雨过度,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冲了上来,石室的身形摇晃了几下,而后便不知身处何处了。
——
再次醒来,依旧是熟悉的房间布置,石室头痛欲裂,昏昏沉沉想起那些难以接受的事实,整个人像死了一样瘫在床上,双目空洞盯着天花板。
妻子并不爱他,女儿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这对于一个重情重义的中年男人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多年婚姻终成泡影,石室悲痛得一度想要了结性命,精神极度煎熬之下,他听从朋友建议出门散心,或许是命运捉弄,他刚好碰见了公园里开演唱会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