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逐渐笼罩着整个汉秋宫,李浅被人带上了车撵,双手被束缚着,就连嘴里也含着一块帕子。
那时李浅便知道苏容卿前来寻自己的目的不简单,无疑是要将自己作为同裴文宣要挟的筹码,可是她现在也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发生。
车撵外的人影若有若无,李浅一眼便认出了是苏容卿同柔妃。
“裴文宣,撤兵十里,否则殿下……”
李浅听清楚了外面人的声音,不是苏容卿是柔妃。
他们终究还是选择了一条毫无胜算的路,可是谁又不是为了自己为了身后的人呢!
……
柔妃缓步走上车撵,将李浅带了下来,顷刻间刺眼的阳光侵夺着她的眼睛,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看清旁人,裴文宣一身玄黑色长袍站在汉秋宫前,眼神中带着一丝狠戾。
以前觉得裴文宣眼睛只装得下自己,很是熟悉,可是这样一眼看去,她竟然生出了一丝陌生的意味。
裴文宣俯视着一切,扫视一切后将视线集中在李浅的身上。
“苏容卿,上官氏在西北的军队早就被我完全控制,你孤身一人在皇宫只不过是强弩之末了,想要活命便放了公主,不然裴某我定叫你粉身碎骨!”他的眼中多了些许怒气。
柔妃扬了扬手中的匕首,走到李浅身旁,一旁的苏容卿见状想要上前阻止,却被身后的侍卫按了下去。
锋利的匕首抵着李浅的脖颈,冰凉的感觉顿时直冲天灵盖。
“殿下,多有得罪,现在只有你才能让裴文宣下令!”她几乎是伏在李浅耳边说的。
“裴相如此你可还是不愿?”
柔妃手里的匕首更加用力,硬生生在李浅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一条血痕来,丝丝血液顺着匕首滑落,最后落在李浅的里衣上。
“苏容卿你现在放下手里的刀,我可保苏家不死!”
裴文宣知道自己没办法劝住柔妃,但是他知道苏容卿做这一切的原因便是能保住苏家,保住所有人的命。
话音刚落,从宫外的侍卫将苏容卿等人团团围住,苏容卿看着一切竟然生出了一丝慌张。
柔妃眼见事态不妙,擒住李浅的手越发的用力,最后竟然硬生生在李浅的手臂上掐出一丝血痕来:“裴相!”
裴文宣:“柔妃肃王殿下早就死了,早在被送往上官府中习书的那一刻就死了!”
柔妃虽然嘴上说着不信,可还是往后踉跄了几步。
她的确想到了古怪,那日她去上官府中寻肃王时,却被上官旭制止,那时的她也全当是正常,可是现如今转念一想,肃王到真的有可能已经……之后的她不愿再去想。
裴文宣从衣袖中拿出了张折子,派人送到了柔妃的手上。
“这是上官府中贴身照顾肃王的丫鬟的证词,倘若还是不信,可等明日将上官旭亲自押回京时,你审问!”
打开折子的那,映入眼帘的便是整张红字,她手的刀滑落,最后踉跄的到在地上。
折子最后被柔妃紧紧的拢在了怀里,裴文宣快步走了下来,将摔倒在地的李浅扶了起来,眼神便变得十分柔情。
“殿下可有事?”
对上裴文宣的眼睛时,她却觉得十分陌生,两眼无神的看着裴文宣,质问道:“裴文宣权势于你算什么,我于你又算什么?”
没等裴文宣回答,李浅又说到:“你早就知道柔妃会给我父皇下毒,可是你没有阻止,反倒是在父皇死后派人围了汉秋宫?”
她双眼渐渐的蓄满了泪水,却被她忍着不落下。
“裴文宣……裴相,我竟然有那么一刻看不清你了,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看清过你!”
裴文宣滚动着喉结,刚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咽下,最后变成一句我从来都是我。
李浅无力的摆了摆手,停顿片刻后转身离去。
那一刻她不想要李阳进皇宫了,因为皇宫从来都是一个勾心斗角的地方,她也不愿意了,因为她累了。
乌云终究会散去,该离开的人也会离开。
裴文宣没有坐上皇位,反倒是尊李明的其他子弟为皇。
五年过去,李浅也不知道皇宫中发生了什么,柔妃有没有报仇,苏容卿有没有保全苏家,一切她都不知道。
只是这几年有些疲倦,裴文宣派来的人一波又一波,李浅只能带着李阳一次又一次的搬家。
最后还是逃到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这里怕是裴文宣最不会察觉到的地方。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