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京城难得下起了大雪,家家户户都在庆贺新春,裴文宣派去寻李浅的人都无功而返。
裴府
今日裴文宣特地换上了一身墨绿色长袍,省的童业整日说自己一身黑,兆头不好。
他低敛着眸子,站在石柱前,看着满天的雪花出了神,顿了好久才被童业将思绪拉了回来。
“公子,殿下她还是没寻得踪迹?”
看着裴文宣失神的模样,童业也明白了一切,唉声叹气的。
思量了片刻,童业又道:“那房中殿下的东西可还要留着?”
裴文宣瞳孔微缩,缓缓转过头去,眼神中有些发狠的看着童业。
话还没说,童业看着他的眼睛便知晓了一切,噤声退了下去,也不知道是自己穿得有些薄还是怎的,只觉得身后凉风嗖嗖的,发慌。
这一年里,裴文宣很少回裴府,因为新皇登基,很多事情还需要经过他的手,所以他干脆便住在了皇宫。
深夜,裴文宣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干脆披了件外衣盘腿坐在了书案前。
思考良久,还是决定展信抒言。
平常李浅很是喜欢将自己今日做的一切事情都写在纸上,因为她说这样以来便可以永远记得不会忘记。
现在裴文宣倒觉得她说得也没错。
所以碾了些墨便提笔写下了第一个字。
:
殿下,已经是第二年的新春了,家家户户都在庆贺新春。
也不知道殿下去了何处,可还是你我去过的地方?
现如今世家同寒门可以友好相处,一切都归功于殿下你。
倘若不是殿下那是给裴某的启发,我可能不能完全完善得如此好。
裴文宣的心一触,眼角早已灌满了泪水。
提着笔继续写了下去,最后酝酿了许久还是写不出一个字来。
最后还是京城中的不断升起的烟花打断了他的思绪。
抬眼望去,家家门前升起了代表着希望的花灯,缓缓升起,照亮了京城中黑暗的一片天空。
他手里的笔没声响的落在了雪白的纸张上,划出了一大块痕迹来。
那一夜,裴文宣始终无眠。
直到童业带着李浅的消息来时,裴文宣才弹跳着从床上起来。
童业一边喘着一边断断续续道:“殿下在……在……城外山崖下………”
裴文宣也没听完便冲出了裴府,寻了个马匹朝着城外跑去。
新春的气氛还未过去,漫天还是飘散着零星的雪花。
马总还是比马车跑得快,也方便。
从京城到那时他们共度生死的山崖也不算太久,只是路上堆满了积雪,马儿跑得慢了起来。
到了山崖下时,裴文宣纵身下了马。
好像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了一样,他没头没脑的朝着竹林深处走去。
果真在那竹林的深处看见了个木屋,它孤零零的坐落在其中。
“李阳快些来帮我!”
裴文宣的心一顿,李浅的声音就这样十分真切的出现在自己耳边。
他缓缓转过身去,循着声音来源望去。
李浅一身棉布衣坐在池边洗着白菜,额前的发丝随意的耷拉在脸庞。
两年未见,她好像圆润了许多。
李浅的身子她看得紧,倘若是脸颊上多了一丝肉,她都会心痛很久。
木屋内传来一阵阵婴儿啼哭,李浅不慌不忙的将手往棉衣上擦了擦,便转身走向了屋里。
约莫过了几分,李浅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裴文宣的面前时,怀里抱着个半大点的孩子,低声轻哄道:“你这脾气可真是害苦了娘亲我呀!”
那时的裴文宣到也没思量多少,心里想的同行动着的可真是天壤之别,走上前去毫无理由便将李浅占满冷水的手握起,攥在了怀里。
李浅自然是没想到裴文宣竟然寻到了这里来,瞪了他一眼之后,便要挣脱开他的束缚。
可是她还是高看了自己的力气,挣扎了许久还是没能挣脱开,最后只能任由他握在怀里。
“裴文宣你这是做什么!”
李浅的眼睛里依旧是那样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