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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钉？”

牛岛若利的手指悬在半空，指向她空荡荡的右耳垂。月光透过宿舍窗帘，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眠子笑了，将手中的可可递给他一杯：“要听我讲故事吗？”

（回忆篇）

北川第一中学的樱花快要谢尽了。

我咬着牛奶盒的吸管，鞋尖不耐烦地踢着校门口的碎石。

LINE上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半小时前——小岩发来的“再练半小时”。

“彻和小岩怎么都这么慢啊...”冰凉的牛奶滑过喉咙，“不会又要打到肌肉拉伤吧...”

想起去年及川彻因为过度练习导致腿部肌肉撕裂，在家鬼哭狼嚎一个月的场景，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空牛奶盒精准投入垃圾桶。

排球馆的灯光比往常刺眼。

我放下书包，透过门缝看到三个身影——小岩拦在中间，彻的拳头离某个黑发学弟的脸只有几厘米。

“..你这种天才怎么会懂！”

彻的声音像玻璃碎裂般尖锐。

我冲进去时，正巧看到那个一年级生——后来知道叫影山飞雄——抱着球呆立原地，眼睛里满是困惑与委屈。

"彻！”我拽住弟弟扬起的手腕，“你干什么？”

整个体育馆突然安静。

彻的校服后背全湿透了，头发黏在额头上，像只狼狈的落水狗。

而那个被吓傻的一年级生，怀里的排球印着清晰的五指红痕。

后来小岩告诉我，那不过是一次普通的传球练习。

影山飞雄用近乎完美的托球，不费吹灰之力就做到了彻苦练三年的技术。

“不过你说了什么让阿彻那么气愤呢？”

我蹲下来与影山平视。

他的眼睛很特别，像暴风雨前的海面，暗沉却涌动着惊人的能量。

“我、我只是问...”影山的声音越来越小，“为什么及川前辈能否教我...”

彻的表情瞬间扭曲。

我太熟悉这种神态——那是努力家面对天赋者时，混合着不甘与恐惧的愤怒。

因为天赋吗。

回家的路上，彻踢着石子一言不发。

暮色中他的背影单薄得令人心疼，肩膀却倔强地挺直着。

这让我想起他六岁时，因为怎么也学不会跳飘的发球手法，半夜躲在被窝里哭湿整个枕头的样子。

“阿姐...”他突然停在河堤上，“如果有一天，我的努力全都输给别人的天赋...”

我用力揉乱他的头发，直到他龇牙咧嘴地抗议：“知道吗？那个影山学弟刚才悄悄跟我说...”故意拖长音调，“'及川前辈的跳发球，我这辈子都学不会'。”

彻的眼睛在夕阳下突然亮起来，像被点燃的琥珀。

牛岛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杯边缘，那里有道浅浅的划痕。“后来呢？”他问。

“后来啊...”眠子摸了摸右耳垂上的小孔，“我发现天赋和努力就像这耳钉——戴久了会痛，但摘下来又觉得空落落的。”

她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选择白鸟泽的另一个原因。

这里离影山飞雄足够远，远到她不必再目睹另一个"天赋的怪物"，如何轻易击碎别人用汗水筑起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