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怔了几秒,随即眨巴眨巴眼,努力把要掉出的泪珠收回。身体前倾,双袖轻拢,在肖战不费力的情况下,两个人抱了个满怀。
久违的怀抱,久违的气息,在这一瞬间,时光像是倒流,一切都回到年少懵懂。暖阳碎片打在肖府别院的隔窗,不偏不倚落在公子心头,落在卷中墨香。这样澄澈的天空下,肖战的心脉里只长了一片叶子,那片叶子叫王一博。
未有花香留我处,但有种花此间人。
“真好......”王一博在肖战脖颈处呢喃。
呼出的热气痒得人直缩脖儿,肖战无奈笑笑,双手环上人精瘦的腰,“嘟囔什么,弄得我好痒。”
“笑我命好,笑神明偏袒我。”
肖战轻轻在人腰上捏了一把,“如此说倒是了,怎么我求的佛,都尽了你的缘?”
“因为......”王一博咬着牙细细思索,“我们因缘相通,无论佛睁了眼,还是神下了凡,都能看见我们是九世情孽,想扯开哪有这么容易。”
话音未了,就心口发涩,却又涩得发甜。
“你在外这些年,胡话倒学了不少。”
“嘘——”王一博把食指抵在肖战唇间,“不是胡话,是心底的话。这得是真的,你刚刚那句不能叫神佛听见,不能听见......”
王一博松开肖战,在人额头上落了一吻。
肖战哑然失笑,却也顺着人说,“好,我不说了,不叫神佛听见,我给他们堵了耳朵去。”
王一博眯着眼笑了。肖战却在心里想这人是不是酌了几杯。
外面忽地染了雪声——不觉这第一场雪竟来得这样猛。雪片蹭皱半寸宫灯,昏漓漫漫,磨透花牙。檐下风铃冻得失了音,却也拼着最后一丝气力起舞。
肖战轻挑眉骨,撑力握住王一博手背,温声道,“我想看雪。”
“不可,你现在整个人都不能下榻,需得好生静养,才能养回原来那身子骨。”王一博叹了气,笑意不达眼底。
“不出去,就在屋内。我就在窗边赏雪,可好?”肖战笑笑,捏了捏王一博的手心。
王一博向来不会拒绝肖战,更何况是缺了五载缠绵,美人娇声在怀。“那好,容我先给你披一件毛领狐裘。”
“好。”眼眸一动,自是亮了几分。他乖乖等着王一博取过衣裘,熟练系好,又扑到那结实的怀里,攥上了袖口。
王一博睨眼自嘲,“拽那么紧做什么?觉得我抱不动你?还是会把你扔下?”
“那便不抱了。”肖战换上一张冷脸,作势就要挣扎开。
“别别别,远山,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一身龙袍,自当稳重,而当今圣上正白着唇色躬身扭着人,连哄带骗地往怀里拽。
“气性还是这般大?身子未好,万不要折腾自己。”王一博摸住人瘦削肩骨,抱得结结实实的往窗边走。
笋尖虽诧异——这短短一会儿的戏剧他还没回过神——却也十分聪慧地上前掀了帷帐,侍奉着两位尊主。
肖战从怀里探出脑袋,这才发觉笋尖还在。
“放我......下来吧......有人在呢......”脸颊上染了几层红,眼睫轻颤,和那白狐外裳一比,倒立刻浮出几分精气神来。
“远山公子还是这么容易羞,”王一博坏心眼儿地挑逗,“当初蒋安在的时候,就花了好些时日适应,如今一换人,就又不肯了。”
何止话上不饶人,手上也没放过。指尖摩挲肖战的脊骨,又惹得人轻颤。
“笋尖,过来认你的新主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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