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

“我要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就像从前一样。”

留在他身边？

白光莹的灰色瞳孔里燃着决绝的火焰。

她盯着弃雪，一字一顿地重复：“不—可—能！”

话音未落，她猛地转身，朝着王座厅的大门冲去。

弃雪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作冰冷的笑意。

他伸手去抓她的手腕，可白光莹早有防备，狠狠甩开他，头也不回地加快速度。

她的长发在身后飞扬，像一束挣脱束缚的光。

王座厅的布置依旧如她记忆里那般——

暗红色的地毯、高耸的黑曜石立柱、悬挂的古老烛台……

可这些曾经让她觉得温暖的景象，如今只让她感到窒息。

出口就在眼前。

她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门扉——

“砰！”

一道红影如鬼魅般闪过，弃雪已先一步挡在门前。

银发垂落，血色眼眸里翻涌着晦暗的情绪。

“就这么想走吗？光莹。”

他低笑，声音轻柔得近乎危险。

白光莹被迫停下，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愤怒和决绝。

弃雪缓缓抬手，指尖轻抚过王座厅的墙壁，像是在怀念什么。

“你知道吗？自从你离开后，这里的一切都没变。”

他侧眸看她。

“你的画还挂在墙上，你喜欢的茶具仍摆在桌上，连你坐过的位置……我都让人每日擦拭，不落一丝灰尘。”

他的语气近乎温柔，可听在白光莹耳中，却只让她感到窒息。

“想想我们的点点滴滴，你真的舍得吗？”

他轻声问。

“呵。”

白光莹冷笑，眼中讽刺更甚。

“弃雪，你还有脸提从前？”

她一步步逼近他，字字如刀。

“当年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被那些血族活活折磨死！”

“要不是我陪着你，你根本不可能活到成为血王的那一天！”

“可你呢？你回报我的方式，就是囚禁我、控制我、让我生不如死？！”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几乎成了嘶喊，灰色的眸子里盛满了愤怒和失望。

弃雪静静地听着，指节轻轻摩挲着，唇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仿佛她的话对他而言，不过是无关痛痒的风声。

可当白光莹最后一句落下时——

“弃雪，我会恨你一辈子。”

他的血液骤然一滞。

空缺的心口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可下一秒，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逐渐放大，最后竟成了近乎癫狂的大笑。

“好啊。”

他抬眸，血瞳里翻涌着扭曲的愉悦。

“恨吧，光莹。”

他一步步走近她，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冰凉。

“恨，何尝不是一种爱呢？”

白光莹猛地挥开他的手，眼中只剩下决绝。

“疯子。”她咬牙道。

弃雪却笑了，笑容里带着病态的满足。

“我说过了，我就是个疯子。”

他轻声道。

“从你离开我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无药可救了。”

所以，我不会放你离开。

“你就不怕我再次自毁元神？”

白光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刺进弃雪的胸腔。

空气骤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