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四人在苏州城闲逛。

李逍遥拉着灵儿去看杂耍，月如和晋元在旁边的书摊翻话本，晋元指着一本《梁山伯与祝英台》，轻声给月如讲，月如听得入神，忽然问：“他们最后变成蝴蝶了？”

“嗯。”晋元点头。

月如哼了一声：“傻不傻，不如好好活着，吵吵闹闹过一辈子。”

晋元看着她笑，眼里的光比阳光还暖：“那我们就好好活着，吵吵闹闹过一辈子。”

灵儿和李逍遥恰好回头，看到这一幕，相视一笑。

李逍遥凑到灵儿耳边：“你看他们，是不是比戏文里还甜？”

赵灵儿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们也一样。”

李逍遥的脸“腾”地红了，挠着头傻笑，手里的糖画差点掉在地上。

逛到傍晚，走到护城河边，夕阳把河水染成金红色。

赵灵儿望着水面，忽然说：“我想去找我娘亲，但不急。”

李逍遥立刻道：“你想什么时候去，我就什么时候陪你。”

“我爹娘那边，我也该回去说一声。”月如望着远处的林府，“总不能一直瞒着。”

晋元握住她的手：“我陪你去。”

灵儿看着他们，忽然觉得，所谓的“往后的路”，其实不用规划得那么清楚。

或许会去南诏找青儿，或许会回余杭看婶婶，或许就留在苏州，看春花开，听秋雨落。

重要的不是去哪，是身边有谁。

定魂玉在掌心轻轻发烫，不是之前的灼痛，是像被阳光晒过的暖，像李逍遥递来的糖粥，像月如偷偷塞给她的冰糖，像晋元温和的目光，是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温度。

李逍遥忽然指着天边的晚霞：“灵儿你看，那云像不像糖葫芦？”

赵灵儿笑着点头：“像。”

月如哼了一声：“明明像桂花糕。”

晋元接话：“我觉得像月如上次绣的荷包。”

月如的脸一下子红了，伸手去打他，晋元笑着躲开，两人追着跑远了。

李逍遥拉起灵儿的手，她的手暖暖的，他的手也暖暖的。“走吧，”他说，“回去吃晚饭，林伯父说今晚做叫花鸡。”

灵儿跟着他往前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她低头看了看掌心的定魂玉，玉面光滑，映着晚霞，映着他的笑脸，映着这热热闹闹的人间。

原来这就是青儿说的“命魂自由”——不是挣脱宿命的枷锁，是敢在烟火气里，牵住想牵的手，敢在柴米油盐里，把日子过成糖粥的甜，敢承认“有你们在，我很幸福”。

风拂过桂树，落了满身香。灵儿抬头，看到李逍遥眼里的光，比晚霞还亮。

她知道，这条路还很长，但只要身边有他，有他们，每一步都踩着阳光，每一步都甜得像刚出锅的桂花糖粥。

真好啊。她想。就这样走下去吧。

从苏州动身去余杭那天，天刚下过雨，青石板路润得发亮。

李逍遥背着个大包袱，里面塞满了林天南给的特产——有月如娘亲手做的桂花糕，有晋元挑的话本，还有灵儿爱吃的蜜饯。

他走两步就回头看灵儿，生怕她被路边的小水洼溅到，时不时伸手想去扶，又在月如的眼刀里缩回去，改成偷偷踢开她脚边的小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