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灵儿喝着鸡汤，听李逍遥跟张铁匠吹自己“斩妖除魔”的经历，月如在旁边时不时拆台：“明明是被妖怪追得满山跑。”李逍遥就瞪她，两人吵吵闹闹，像对欢喜冤家。

夜深了，王婶和李大娘在厨房收拾，李逍遥被张铁匠拉着喝酒，月如和晋元在院子里看月亮，灵儿坐在门槛上，摸了摸定魂玉。

玉面凉丝丝的，映着天上的月，也映着屋里的灯，还有李逍遥被酒呛到的咳嗽声，月如低低的笑，晋元温和的劝。

李逍遥“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块桂花糕，递给她，“王婶说你爱吃这个。”

赵灵儿接过糕，咬了一口：“在想，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李逍遥“本来就会一直这样啊。”在她身边坐下，挠挠头，“等过些日子，我陪你去找你娘亲。找到之后，咱们就回余杭，把客栈修得再大些，左边给你种满仙灵岛的莲花，右边给月如和晋元盖间小院子，让他们……”

他絮絮叨叨地规划着，声音里带着酒气，却比任何誓言都实在。

灵儿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的皂角香，听着他说“咱们的客栈”“咱们的莲花”，忽然觉得，青儿说的“命魂自由”，或许就是这样——不用对抗什么，不用逃离什么，就只是笃定地相信，眼前的人会陪你把日子过成想要的模样。

赵灵儿“对了，”忽然想起什么，“我娘留给我的手札里说，南诏有种‘同心草’，据说相爱的人戴着，能心意相通。”

李逍遥眼睛一亮：“那咱们去南诏时，一定要找！到时候我跟你戴一对，月如和晋元戴一对，保管他们吵不起来！”

屋里传来月如的声音：“李逍遥你说谁吵呢？”

李逍遥吐了吐舌头，拉着灵儿往屋里跑：“快跑，恶女要打人了！”

月光洒在院子里，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

晋元捡起灵儿掉在地上的桂花糕，递给月如：“还吃吗？”月如接过来，掰了一半给他，两人靠在廊下，没说话，却像说了千言万语。

定魂玉在灵儿掌心轻轻颤动，不是警示，是像被这满院的欢喜震得发颤。

它不再需要发光指引方向，因为灵儿已经明白——最好的方向，就是身边这些人的脚印；

最安稳的归宿，就是此刻这吵吵闹闹的人间。

往后的路还长，或许会遇到南诏的风沙，或许会撞见未知的牵绊，但只要回头时，能看到李逍遥挠头的傻样，月如嘴硬心软的侧脸，晋元温和的笑，就没什么好怕的。

毕竟，有他们在的地方，就是家。

而家，从来都是走下去的勇气啊。

准备去南诏的前一晚，余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客栈的油灯昏黄，李大娘和王婶在给他们收拾行李，棉絮里裹着晒干的桂花，说是路上泡茶喝；

张铁匠送的新剑鞘泛着桐油的光，李逍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念叨着“这下我的青锋剑总算有新衣裳了”。